劉曉華眼裏閃過一絲異色,轉頭微笑問道:“不知道朱兄這次找我來有何貴幹?”
雖然明明知道朱星衡為何要找自己過來,不過劉曉華也不願意點破。
朱星衡輕輕笑道:“我不能讓老師去做成這個交易。”
劉曉華稍微一愣便明白了朱星衡的意思。並不是朱星衡不願意救徐四海,而是就算交易成功日本人也會殺掉徐四海。最好的方法自然就是讓徐四海不在這交易的一部分裏麵。而要讓徐四海不在這交易的一部分,就得先讓敵人不知道誰是徐四海。
可是,怎樣要敵人不知道誰是徐四海呢?劉曉華對於這個問題顯得一點都不頭疼,既然六戰區肯定在交易前才會告知誰才是徐四海,那隻要讓日本人提前知道就是了。當然提前知道的徐四海絕對是假的,隨後隻要讓六戰區知道,日本人已經知道誰是徐四海了就可。
劉曉華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交易的時候六戰區前來交易的人不可能不認識徐四海,如果要假的徐四海前來交易,六戰區的人絕對會取消這次交易。
劉曉華知道朱星衡這樣做的目的,無非就是想讓日本人以為徐四海已經死掉,這樣王家傑在內部才好放人。
王家傑?對了,王家傑。隻有讓六戰區得不到王家傑,才能夠讓這個假的交易繼續下去。
隻是一瞬間的事情,劉曉華便把朱星衡的計劃想得八九不離十,無處不在說明這個女人的恐怖之處。
“想不到朱兄不但敢把自家的除了陳長官之外權利最大的李長官賣給日本人,還敢出現在自家長官麵前搶人。”劉曉華的淡淡微笑依然掩蓋不住話鋒裏的濃濃殺意。
朱星衡很敏銳地察覺到了劉曉華的殺意,心裏不斷嘀咕著劉曉華的殺意,表麵上卻隻是皺了皺眉,隨後舒展而去以此來掩蓋自己的變化。
劉曉華瞬間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隨後微微笑笑道:“當然!這是最好的辦法。”劉曉華恢複了以往信心滿滿,掌握一切的語氣。
“近衛君,我聽我的下屬說你……不太願意配合他們的情報工作。”池田敬一舉起酒杯一飲而盡,臉上帶著說不清多少真假的笑意。
近衛心頭一寒,不過卻是抱以微笑應道:“我的情報隊長被捕,群龍不可無首,若是現在就對我的情報副隊長進行查處,恐怕有損軍心。”
縱使池田敬一的身份比較尊貴,但還是對近衛說話比較客氣,因為他知道對方是天皇的一位遠親。池田雖是知道近衛看不起情報人員,但心想既然這樣也未免太過於縱容王家傑了吧?
想是如此想,即便自己作為軍長也沒有多大的底氣敢對一個師團長如此說話。
池田看著他的眼睛,緩緩開口說道:“畢竟都是為了帝國的利益,還望近衛君能夠多多配合。”
“聽說葉兄日軍內部有人,此事當然還得葉兄斟酌。”劉曉華保持著微笑道。
葉梓健半閉著眼睛坐在石頭上,似乎絲毫都不在意自己是否會從這石頭滑落以至於掉至深不見底的海裏。
“想不到朱兄膽子如此之大,居然敢向自己的長官伸手。”這句話自然是廢話,彼此都深知朱星衡是以利益為衡量得失的標準的情報人員,自己不在乎一個副官這種半情報人員。葉梓健緩緩睜開雙眼,“隻怕劉大小姐你不管我點不點頭,你也是會要他給你傳達這條消息的。”
自然是傳達誰是徐四海這個消息,隻是此徐四海非彼徐四海,葉梓健與劉曉華說的徐四海自然是假的徐四海。指證一個假的徐四海,然後讓這個假的徐四海在這場交易之亂中死去。
很好的計劃,隻是這個計劃裏麵需要一個棄子,替徐四海死的棄子。這個計劃對於作為棄子的那個自然是不公平,但是無論是朱星衡還是劉曉華,又或者是葉梓健,都有無數個類似於大義的理由能夠說服自己這樣做。
但是他們身為間諜多年,早就練就了一副鐵石心腸,完全不需要這些理由說服自己。犧牲一個無關緊要的普通間諜,來換取一個身係多名單線間諜的情報處處長,這個“交換”很值。對他們來說很值,因為他們沒有犧牲。反正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間諜,關我們什麼事呢?隻要給他做好心理輔導就好。
無外乎他們會這麼想,這裏不是什麼童話世界,能夠不死自然就不死的好,有個替死鬼自己上去做什麼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