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星殿村本就不大,稍有些風吹草動,半個時辰內也就傳得全村皆知了。
朱蛤蛤的離奇暴斃就像是一顆重磅炸彈,在這個小村子裏快速地炸開了鍋,一些親眼見到朱蛤蛤死去情形的村民議論紛紛,口中更是驚呼“邪性”,一時間整個村子都彌漫在一股恐慌的氣氛裏。
咯噔一下,當聽到朱廣茂說起朱蛤蛤突然死亡的消息時,付東明的心猛地一沉,一個近幾日難以忘卻的念頭頓時浮上心頭,震驚的同時卻也抑製不住心底的悲傷。
朱蛤蛤的父親早些年不小心從石頭山摔了下來,幸好運氣不錯保住了一條命,但是胸前的肋骨卻是斷了好幾根,腰上還落下了殘疾,彎個腰有時都很費勁,重活自然是幹不了。
幸好朱蛤蛤的母親是個踏實勤勞的地道農家婦女,即使家裏的頂梁柱倒了,在鄉親們的幫襯下,老朱家依舊頑強扛了過來,隻是日子比尋常人家清苦了些。
如今,禍不單行,當下朱蛤蛤的詭異暴斃無疑給這個貧苦家庭來了當頭一棒,想到這裏,付東明的眼眶不由自主地濕潤了起來,百般滋味湧上心頭,一時間百感交集說不出話來。
朱廣茂年輕的時候在部隊裏幹過醫護兵,在五星殿村幹的是赤腳醫生的活計,小病小傷也能夠幫忙救治一下。等到朱蛤蛤離奇死亡的消息在村子裏傳播開來的時候,村長朱光奇就提著旱煙火急火燎地找上門來,兩個眼圈裏布滿了細密的血絲的他眉頭同樣皺得緊緊的。
“廣茂,蛤蛤這孩子你得去看看,人死不能複生這個道理咱懂,可是桂芬嫂子的門楣可不能傳折了。哎,白發人送黑發人,這老天爺咋就這麼不睜眼啊!”猛地吸了一大口旱煙,朱光奇咂了咂嘴巴,吐出鬱結的煙氣後悶聲歎息道。
“可惜了,可惜了,蛤蛤這孩子咋就攤上這麼個事呢。別的咱不說了,老哥,我現在就去看看咋回事,東明你隨我來,去看蛤蛤吧。”朱廣茂也歎了一口氣,態度倒也堅決,當下就叫上了付東明一起去朱蛤蛤家。
朱蛤蛤暴斃的消息是在下午三點左右傳出的,眼下臨近傍晚,朱蛤蛤家的門前圍滿了聽到消息前來的村民,而朱蛤蛤的屍體就擺放在裏屋臥室的床上。
“娃兒,你死得好慘呢,娘對不起你啊。娘就是克夫克子的命,害了你爹又害了你呀,娃兒,娘對不起你啊。”付東明一行人剛踏進裏屋,朱蛤蛤母親郭桂芬的淒厲嚎叫聲入耳,傷心欲絕的她整個人神情都有些恍惚,口中開始漸漸地說起了胡話。
朱蛤蛤的父親則是沉默了許多,坐在床沿邊,粗糙的手掌摸著朱蛤蛤的額頭,輕輕地摩挲著,一言不發。眼瞅著朱廣茂走了進來,他才起了身,突然撲通一聲跪倒在朱廣茂的麵前,刹那間淚如泉湧,這個身形有些消瘦的農家漢子止不住地慟哭了起來。
“老朱,你放心,我廣茂能做的一定會做到的,蛤蛤這事不怨你也不怨桂芬嫂子。你們都先別胡思亂想,我過來就是幫忙查查蛤蛤的死因,到時候肯定會有個說法的。”見到朱蛤蛤的父親給自己跪下,朱廣茂心思急轉下匆忙扶起了他,嘴裏連連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