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婷掃興的說:“何雲澤,這麼快就認輸了,虧你還是出自書香門第,爸媽都是大學教授呢!”
何雲澤作詩不成,把自己的父母也拖下水了,心想自己實為不孝子孫。但還是辯解道:“這哪跟哪啊,分明就沒有關係!”
許佳凝說:“好啦,這也不能怪他啊,我其實是胡亂撿了一個沒有價值的主題,不算數的,而且,現在的人幾乎沒有誰能做出來了。看得出來,他還是有才子的樣子的。”
許佳凝不過是臨時瞎編亂造一通,不想被人追及自己的事情而已。
何雲澤本想在許佳凝麵前好好的表現自己一下的,卻感覺到自己現在很是尷尬,連自己的父母也無辜受到牽連,一路閑走,言語竟然少了不少,許佳凝和應婷有說有笑,似乎把他給忘記了,但偶爾也會扭頭看見他時,也會詢問一下他對某些東西的看法,譬如說學校的環境是否優雅,以及學校的年代之類的問題。
晚上,許佳凝一個人躺在床上發呆,應婷走過來,見許佳凝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說道:“還在想啊?”
許佳凝說:“沒想,我和他又不熟。”
應婷突然大笑起來,說道:“我又沒問你想他,不打自招。”
許佳凝頓感自己失言,怪應婷故意取笑自己。
應婷一本正經地說:“哎,每次見你一個人的時候,總感覺你有好多心事似的。”
許佳凝微微一笑,什麼也沒說。
應婷說:“其實天下煩心的事情那麼多,我們要是天天擔心這個放不下那個,還不如不活呢。開心一點吧!”
許佳凝說:“沒呢!”
許佳凝不是沒想過,如果自己不曾來到這個世界上,這世上的一切和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如果有些人和事是用來紀念的,那麼留下便是多餘,可是,那一份祭奠,有幾人真的是為自己。
應婷也不知道如何理解許佳凝那個奇怪的“沒”,隻是說:“不要想太多,有時我也會想很多很多,每天晚上除了睡不好覺,如今,即便晚上什麼也不想,也不能早早的睡下。我都害怕自己晚眠成性了。現在在這樣一個新環境,當初怕自己不適應,總會以過去多好,如今還不是一樣,想的再多,都是胡思亂想。”
許佳凝說:“嗯,‘無論走到哪裏,都要記住,過去都是假的,會議室一條沒有盡頭的路,一切以往的春天都不複存在,就連那最堅韌又狂亂的愛情,歸根結底,不過是一種轉瞬即逝的現實。’”
應婷說:“這句話說的真好。”
許佳凝喃喃自語道:“《百年孤獨》裏麵的,《百年孤獨》。”
應婷說:“《百年孤獨》?唉,時間的留存或許是記憶的證明吧,增刪不過是生命裏的一種革新與蛻變,藏在心裏或是尋求忘記也是隨心的生活,該遵從或堅持的吧,就看你是尋求忘記還是藏在心裏了。”
許佳凝也不知道,外地總不比家鄉的小縣城,大城市不像大草原,草原上的人群和牛羊,雖然遠遠的看見,但是一伸手便覺得有他們的溫度,大城市則不然,除了大,卻讓人不知所措,如此倒狹小了不少。
七天的時間像七年一樣長,混混沌沌,有些東西,麵對著,萬般煎熬,是度日如年,有些東西,一日不見,因為刻骨銘心,是如隔三秋。
最後一天,學生們都陸續的從學校的體育室領來了軍訓服,宿舍的周韻和劉曉抱怨軍訓服難看,況且現在天氣這樣熱,軍訓服實在不能穿。許佳凝擔心的倒不是這個,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受得了,自從大病兩次後,許佳凝常常會覺得自己會有眩暈的感覺,眼前會突然的黑下去,然後需要自己閉上眼睛,醞釀一會兒,慢慢的才會恢複過來。上次和應婷閑逛的時候就是如此,自己是強忍著才過去了。此時,宿舍門開了,外麵進來一個人說輔導員說明天的軍訓任何人不得請假不去,否則按違紀處理。
周韻和劉曉唯唯諾諾地答應了一聲。
許佳凝聽到那“違紀處理”四個字突然有些害怕,這種害怕與以往不同,記得高中時期不交作業,上課睡覺或者與老師頂嘴都是家常便飯一般的事情,如今麵對一個“違紀處理”卻似有一種大廈將傾之時的心有餘悸,到底是自己越是長大了越是害怕了,還是因為其他的什麼原因,最後還是不能明了,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