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裏人比較多,因為天氣的原因,來食堂吃飯的心情也變得不好,總覺得無端的心煩。袁子文和秦海棠買了飯,找了一個人少的地方坐了下來。
食堂的凳子用的比一次性筷子用的還快,因為是鐵質的,加上現在的天氣有些涼,很多人都不情願坐在凳子上,有的人隻把盛飯的碗端在手裏,把盛菜的碗放在桌子上,站著吃飯,當然,更有人雙腳踏在凳子上,蹲著吃飯。袁子文看不慣這樣的事情,也禁不住不說,所以要憤憤不平地罵上幾句,也就是現在學生沒有素質之類的,秦海棠隻是笑笑,有時也說:“你管別人做什麼,做好自己就很難了。做什麼事還是先明哲保身比較好。”
或許明哲保身是懦弱的表現,對待許佳凝,袁子文有些如此,對待張崇明也是同樣的緣故。
也不知道張崇明是怎麼看見袁子文在吃飯,於是走過來,和別的人一樣,蹲在袁子文對麵,秦海棠看了袁子文一眼,因為袁子文剛剛抱怨過這樣的一幕。袁子文心想,自己真的找不到能和他找到能聊超過一分鍾的內容。
張崇明先開的口:“你也剛吃飯。”
袁子文擠出一點笑:“嗯。你不也是剛吃。”
張崇明說:“我已經來過一次了。”
袁子文當然知道他來過了,但這一次又在說明什麼。袁子文沒看見他旁邊帶著傘,心裏也就明白了。
袁子文亂搗著飯菜,對秦海棠說:“學校的飯菜是越來越貴了,還越來越難吃。”
秦海棠說:“都是學校親戚開的,又不是餐廳,還能給你單獨弄點。”
袁子文是覺得氣氛過於沉悶或者尷尬才如是說的,張崇明看了一眼秦海棠,問道:“你們是一個班的?”
袁子文一口飯剛塞進嘴裏,沒法立即回答,秦海棠一口飯正好吃完,笑著答道:“同桌!”
張崇明點了一下頭,低頭吃自己的飯。然後溜出一句話:“許佳凝和你最近怎麼樣?”
他竟然問這個問題,秦海棠這次肯定回答不了,袁子文一邊把覺得很難吃的飯菜挑出來扔在桌子上,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還好吧,上次月考,她成績好像退步了。”
張崇明問道:“你呢?”
袁子文不知道他是問有關生活方麵的還是問有關學習方麵的,生活上一句“還好”自然可以代替,至於學習上,那是袁子文的痛處,秦海棠在旁邊知根知底,要是還要回答“還好”、“不錯”、甚至“很好”,明顯底氣不足,由於虛榮心作怪,像那些“不好”、“垃圾”、“不行”也是不能說出來的,他要是笑起來,自己恐怕會讓他瞧不起。
袁子文想了想,說道:“就那樣吧。”這一句該管用了,讓張崇明自己去想。
張崇明說:“該不會是她給你補習,成績才下降的吧!”
袁子文沒料到張崇明會這麼問,因為前後兩句話明顯沒什麼直接聯係,除非,剛才那句“你呢”不過是隨意從哪拿過來的而已,然後沒用了就幹脆扔掉,像現如今的臨時工的命運。不論是工程事故或是行政錯誤,反正都要找一個替死鬼,沒有比臨時工更合適了,袁子文覺得自己被張崇明當了回臨時工。
袁子文笑了笑,懶得回答,反正飯菜都被自己扔的差不多了,雖然對不起農民伯伯,但是責任還是在於學校那幫不知民間疾苦的人首先糟蹋了糧食。
袁子文起身準備走,秦海棠拿起放在身邊的傘,外麵的雨依舊沒停。
袁子文說道:“你,沒帶傘麼?”
他說:“在別的地方放著呢。”
袁子文“哦”了一聲,相信他說的是真的吧,然後和秦海棠走了。
許佳凝的媽媽不久後知道自己的女兒成績又退步了,這是學校老師告訴許媽媽的,反正不是實踐家庭、學校和社會一體化教育孩子嗎,如果不找一下家長,將來的問題學校不是成為竇娥冤。
許媽媽來學校找到了許佳凝,把一切責任都推給了學校,也怪許佳凝當初不該放著省重點不上偏偏上什麼市重點,當然,還把省重點和市重點比較了一番,自然省重點都是優點了,跟中國從古至今官大一級壓死人如出一轍。
雖然許佳凝請求父母讓自己在這裏把高中讀完,但是,最終沒能成功,許媽媽隻能讓許佳凝把這個學期讀完,除非許佳凝不再退步。許佳凝最終答應了媽媽的要求。
許佳凝強迫自己更加努力,每個周六和周日都在教室裏自習學習,隻有到了吃飯的時候才休息一會兒,連宋慧妍也閑著沒什麼事可做,呆在教室裏翻書,要麼就是和幾個女生到處走走,覺得外邊冷了又跑回宿舍去閑聊。
下學期就是高三,聽說高三的學習非常緊張,袁子文也把希望寄托在高三的訓練了。
第二個學期的時候,許佳凝沒有達到許媽媽的不退步的要求,被迫轉學了。
那天,宋慧妍顯得有些失落的跟袁子文說:“許佳凝轉學了,好像因為學習退步的事情。”
袁子文說:“應該不會吧,因為學習退步就要轉學,那我豈不是不應該讀書!”
宋慧妍說:“你愛信不信,你以為別人都跟你一樣。”
袁子文的確有很長時間沒有看到許佳凝了,她的成績在下降,袁子文有時也看見了,但那時覺得許佳凝學習那麼優秀,努力一下,自然就提上去了,他也沒有想到許佳凝的家人會因此就讓她轉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