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一章(1 / 3)

勾心情人(漠雪寒汐)

那一年,袁子文二十歲,一米七五的個子,一張農民工進城的臉,修著國家領導人的發型,二八分,這是小時候第一次爸爸給他梳頭的時候留的發型,像古時家族的祖訓,他一直沿用至今。初中學習生物課的時候,曾計算過自己的體重與身高是否協調,還算是正常發育,沒有神舟六號的急速,也不像北京堵車的蝸行,這讓他放心不少。後來許佳凝說袁子文穿西裝最好看,確實,袁子文也喜歡穿西裝,或許,穿上西裝的他與許佳凝站在一塊的時候,袁子文會覺得自己和許佳凝像是在教堂舉行婚禮的戀人。此時,他是一名讀高三的學生了,一個不知名的小縣城裏的高中生。也在此時,許佳凝離開這個學校已經足足兩年了。

袁子文高中所在的學校並不是縣城裏最好的一所,但也算是市重點了,原因很簡單,曆史悠久,新中國成立的第十個年頭它也呱呱墜地,而且還是名人故居。後來才知道,所謂的名人故居就跟古時皇帝微服出巡臨時落腳的地方一個道理而已,隻可惜那時候禮教嫩的發老,皇帝去過的長春樓沒有被保存下來,不然的話,這名人故居更引人垂青了。最讓學校自豪的是幾十年前有人考上了北大清華,那時候可能清華北大也比較容易考上,不然蔡元培怎麼能當校長,而且還能帶著一群人輕輕鬆鬆的混過。不過現在學校也很自豪,有很多學生畢業之後都直接轉入北大青鳥了,也難怪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很久以前就有詩雲:“曉鏡但愁雲鬢改,夜吟應覺月光寒。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人已經無路可走了,清華北大也懶得再讓以前那幫人廝混,這時候青鳥竟然伸出橄欖枝,我等豈有拒之門外之理。原本還以為北大青鳥是一所很著名的大學的,後來有幸去北大青鳥參觀,才明白了為何學校依然自豪了。畢竟是一所培訓機構,麵積比學校大,而且全國各地還不隻一處掛著青鳥的牌子,所以,麵子問題,是不容忽視的。就好比茅台酒,即便不是總理親自釀的,一般人也喝不了,而總理釀的,偏偏一般人卻喝得了了。

高中在離家四十多裏路的城裏,縣城雖不大,但在全國卻能排上名次,不因為別的,因為貧困。改革開放雖然都滿三十年了,可是這裏卻開放不了,不僅僅是經濟,還有人。

想想,經濟開放是很好,人若是太開放,不見得是件好事。譬如說大街上打扮前衛的女人總能讓多數男人垂涎三尺,然後情非得已的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至於這個女人是不是漂亮,事後才能讓人意識到。男人將這個原理擴散到全國上下,所以人們總能聽到電視或其他媒體裏總有人說“明天會不會發地震需等明天過後才知道。”中國古時說書人每每在最後總不忘加上一句“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想來還是古時的人要聰明得多,他們不會說欲知後事如何,下回分解之後就會知道。

袁子文的老家是一處偏僻的小山村,因為縣城小的緣故,老家肯定大不了,所以這裏的人生長出來腦袋都像被門擠了一樣,袁子文可能後天營養不良或是受過什麼感染,基因突變,因此幸免於難。

村莊給人的感覺是很封閉的那種,像古時的南方閨閣裏的女子,如果有誰闖進來,大有名節不保的可能,所以,武大雖是三寸丁,但潘金蓮隻要在家裏還是安全很多。村莊也從閨閣中汲取了樸素傳統的味道,所以和潘金蓮倒沒有多大聯係,想必它倆也不想沾親帶故。沒有覺悟的自然景物越來越通人性,所以,在如今燈紅酒綠的地方總少不了它們的存在,村莊不想與其沾親帶故倒顯得有些不合時宜,也有些沽名釣譽了。村莊的事物也不敢出格的,恐怕有損於這閨閣的古典傳統,全都出落得如大家閨秀一般,這裏確實是王侯將相選妃納妾的好去處。如果古時江南再現,也要羞煞幾分的。村莊存在時間和和地球的年齡是一樣的,如今它已不甘落後,趕上時代的步伐了,但這隻是在時間上的齊頭並進,唯獨讓人覺得村莊的時間觀念很強而已,所以,至今為止,它已經坐落在二十世紀的時空隧道裏了。它當然也是不敢出格的,一副很害羞的樣子,在一個角落裏,隱隱約約,像極了從出生到成長都在深穀裏的女子,能有言語,難免口齒不清。似乎事物的腳步總有一種力不從心的感覺,逝者如斯,孔老夫子叫喊了幾百年幾千年,罷了,這一切就當他是耳旁風,來無影去無蹤,或者神龍見首不見尾,一切的發展還是跟不上時間的步調,就如同步行與騎車的人,步行的人終歸要比騎車的人要慢一拍一樣,這不禁讓人生出一絲氣憤來,怪罪於孔老夫子聖賢書讀的太多,做人太正派,隻能吹耳旁風卻不能吹枕邊風,不然的話,如今這個村莊也不至於落得這般破敗的模樣:寒磣的連一條像樣的寬大的馬路都沒有,反倒是縱橫交錯的阡陌叫囂個不停。然而,當人們可笑於這些泥鰍田埂的不知天高地厚時,又不覺驚喜於尋常小道透著的鄉村樸實寧靜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