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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西方有一個《諾查丹瑪斯大預言》,這是一個叫諾查丹瑪斯的人五百年前寫的一本書。這書用詩體寫成。它預言了在他之後,世界上發生的許多重大事情。包括皇帝登基,戰爭出現,地震,瘟疫,等等。甚至不久前美國世貿雙子樓被兩架飛機攔腰撞毀,在這本書中亦有預言。

無獨有偶,在中國民間,長期以來,也悄悄流傳著一本類似的書。這本書叫《透天機》。中國人常說的“天機不可泄露”這句話,大約就是說的這“天機”。

這本中國式的大預言的作者叫劉伯溫,是明朝開國皇帝朱元璋的師爺,中國民間叫他“神算子”。很奇怪,它成書的時間也是在五百年前,也是用詩體的形式寫成的。

這種詩體既不是嚴格的律詩,亦不是現代化的白話詩,而是一種村學究經常使用的四六句子。或者換言之,就像順口溜,但是又要比順口溜更格律一些,厚重一些。

比如說吧,《透天機》這樣預言李闖王李自成的:“日月垂落李樹頭,十八孩子生燕州,開門走馬入金殿,拍手嗬嗬一春秋。”

你看,它是這樣預言李自成的。“日月”兩個字組在一起,是一個“明”字。然後,它垂落在一裸李樹的枝頭了。那十八孩子,正是十八子“李”呀!李自成騎著馬,走入北京紫禁城,然後張弓搭箭,一箭射向那掛著“皇恩浩蕩”字樣的金匾,爾後,登堂入室,在皇帝的龍床上打了個滾兒,接著結束了他短暫的大順春秋。

所有的預言其實都是一個一個的謎語。諾查丹瑪斯如此,《透天機》亦如此。這些須待事情過了,你回想起書中的話,才發現,原來它的發生,早在預言之中呀!

所以伴隨著《透天機》,老百姓通常還有一句話,叫“過而知之”。

相信在這不短的五百年的時間流程中,《透天機》這本書,以各種各樣的方式,在中國民間,尤其是中國的北方地區流傳著。

中國民間對文化懷著一種根深蒂固的敬畏感。這種敬畏感的產生,與世界上有這麼一本神神秘秘的書,不無關係。

作者在最初寫這部拙作《最後的遠行》的時候,他的案頭就放著一本《透天機》。

在《最後的遠行》完成以後,我曾經想耍一個大膽,將這神秘之書《透天機》,作為參考資料,附在我的書的後麵去,或置放在前麵,以便讓更多的人見識這個東西。

但是《透天機》中最後那句話,促使我放棄了這一想法,那句話是:“如有泄露,必遭天譴。”

這句話的意思是說,上蒼從如婆蟻如草莽的芸芸眾生中,發現了我的不諳人事的麵孔,於是它讓這本名曰“透天機”的奇異詭秘之書,流落到了我的身邊。這是單授給我的,由我自個消受就是了,我不應該把它變成印刷紙,變成大眾讀物。

什麼叫“天譴”呢?那就是說老天爺要譴責你,要責備你。這句話中有一股威脅的味道。

因此這叫我很害怕。我是無所謂的,赤條條的一個文化人,我是擔心這“天譴”會映及到家人,那對我來說就是罪過,那對家人來說也是不公平的。

這樣我在本書的初版時,放棄了將《透天機》納入本書的念頭。

這本書1997年初版。它當年的名字叫《古道天機》,這名字是尊敬的編輯常女士給起的。其實我當時給這本書取了另一個名字,叫《回頭約》,因為這本書從頭至尾,講的是一個驚天動地的“回頭約”故事。但是編輯覺得,“古道天機”這名字能增加銷售量,好像他們還算過一卦,說這名字好。

這次2007年修訂本,我想把我的三部描寫陝北高原的長篇,修訂成一個彼此有些聯係的三部曲,名字叫“大西北三部曲”。

這樣,除《最後一個匈奴》保留原名外,《六六鎮》則易名叫《最後的民間》,而這本原先叫《古道天機》的書,則易名叫《最後的遠行》。從而令這三部長篇成為一個彼此有些瓜葛的、相對獨立又相對完整的東西。

當然,後兩部長篇的易名,也有往《最後一個匈奴》上去侍靠的意思在內。這原因是2006年修仃本《最後一個匈奴》 出來以後,從7月1日開始上市,其悄量一直在全國各省會城市中位於排行榜前十名之內,在北京、上海尤其火爆。在北京,有個禮拜曾經位列排行榜第一。第二個禮拜,因為《江澤民文選》上市,它才退居第七。

於我來說,我拿出自己本來就緊緊巴巴的時間,來修訂這本書,其實也有一種“安頓後事”的感覺。因為我不管它們,它們將永遠以那樣的形式存於世上,不會有人動它的。因此我想在自己晚年就要到來時,將它們過一遍,這是對社會負責,亦是對我個人負責。

這樣在2006年的時候,我便把自己強按在書桌上,關了手機,做這項工程。現在已經到了2006年年底,《最後的遠行》也快修訂完了。回想起來,我覺得自己做這一切還是有意義的。

下麵再續上《透天機》這個話題,囉嗦幾句。

這次修仃時,我又有了新的想法,即想把那個《透天機》,附在書的後麵去。因為我覺得這樣做並無不妥。既然它是一種奇異的聲音,那麼借我之口,讓它的智慧惠及他人,於我,這也算是一件功德。

這樣想好了以後,於是我開始翻我的書櫃。但是,很遺憾,我將我的書架、書拒,各種抽屜都翻遍了,那本薄薄的小冊子《透天機》,還是沒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