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六十章 還你今生(1 / 3)

他終究不願走。

茱蒂斯的話語在我心裏翻騰,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楚,讓我不得不麵對一個殘酷的現實。不管之前他本身是否有錯,或是命運的安排,我與他的愛情、他對我的感情,終究抵不上他心裏的那些東西。

如果說之前我還對命運懷有憤懣,如今僅剩的隻有疲倦。

他的那句回答,似已燃盡了今生我對他所有的情感。除了眼中那一絲有口難言的絕望還見證著過往的真情。

我終於狠狠推開他,整了整衣服。他還微微有些發怔,似是沒有回過神來,恍忽著。

如果這就是我和他的結局,那麼上天為何要讓我們相愛?

四周議論聲漸強。也許明日整個巴克蘭,哦,不,整個蘇克塞斯都會在議論,伯爵的戀人是怎樣的恃寵而驕、不知天高地厚。

來自第三等國家的女人學的再像,也永遠不會變成真正的貴族。就像麻雀就算穿了新裝,就算打斷腿,還是一隻麻雀,始終變不成鳳凰。

不過對此,我已經無所謂了。

正在這時,“瞧,來的正好,沒錯過一場好戲。”來人操著地道的倫敦腔,棕發、褐眸、白手套、燕尾服、豎領襯衣、黑領結,英國貴族氣派顯露無遺。把白手套放到身邊侍從的托盤上,他向智仁伸出手,“謝菲爾德伯爵閣下,好久不見。”

聽到這個聲音,那人方還恍惚的神態立刻清醒起來,回過頭,扯開一抹禮貌的笑容,伸手握住來人,口中客套著:“我當是誰,原來是薩福克子爵閣下,真是好久不見。是什麼風竟您把從荷蘭戰場吹來?希魔豈不是為此暗鬆一口氣?”

原來,來人正是茱蒂斯的哥哥,薩福克子爵。

薩福克身邊的隨從小聲提醒:“謝菲爾德伯爵大人,我們大人已經不是子爵了。三天前,陛下剛授予嘉德勳章,已經是薩福克伯爵大人了。”

“哦?那可真要恭喜閣下了。”他笑的真誠,充滿祝福:“去年在柏林戰役中閣下就已經出盡風頭,那場空襲隻怕讓希特勒至今都記憶猶新,這次加爵也是理所應當。”

“哪裏的話,”薩福克聳聳肩,“您別再為我戴高帽了,誰不知道那次若非閣下相助,我怕早死在了蒂爾加藤。”

智仁隻笑不語。

薩福克抱住他,用麵頰左右碰了碰他的麵頰:“埃德蒙,真是太久沒見了。你在蘇克塞斯也呆太久了吧。哈裏斯將軍很想念你。我來時,他還讓我帶一句話給你。”

見他隻是淡淡一笑,不感興趣的樣子,薩福克隻好自己接口:“勝利女神即將降臨,女神眷顧的將會是我們英格蘭人,埃德蒙,現在你要做的,隻是迎接勝利。”薩福克盯著他,一笑。“哈裏斯還是這樣。看來這次我不把你拖回荷蘭,真沒辦法回去了。”

智仁依然沒有答複他。從身邊侍應的托盤上取下兩杯酒,一杯遞給薩福克,一邊說著:“閣下來的正好,今日巴克蘭正值喜慶,也正好借花獻佛,為閣下洗塵。”

薩福接過起酒杯,卻沒喝,盯著他良久,突然猝不及防地指著我,“埃德蒙,難道這就是你始終不回前線的原因?這就是我的茱蒂斯終日以淚洗麵的原因?”

“我還以為會是什麼原因,是怎樣的妖精才會迷得你是非不分,敵我不辨?原來竟是這麼一個……蒙古女人?”他笑著說,宛如玩笑:“我就說茱蒂瞎胡鬧,白白流了那麼多淚。不過,我有時真懷疑你的眼光,就是這麼一個蒙古女人竟能讓你把懷有身孕的茱蒂拋之腦後?”

“不過,”他語氣一下子沉了,“這一次,你胡鬧的有些過了。該和茱蒂說聲對不起,再捧去一把玫瑰花。這樣我也好幫你說話……”

一直是他一個人在說話,說著說著看著對麵的人仍然不答腔,就有些不耐煩了。“埃德蒙,如今的薩福克家族可不是你穆爾格拉夫族隨意欺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