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把飛行器停在林間的一塊空地上,繼續向著“月亮”升起的方向徒步行走。他們來到這個星球已經有一個來月,卻沒有真正欣賞過這個星球的那個奇異的月亮,今晚他們要一睹她的風采。
此時月亮還隱藏在地平線之下,她的光芒卻已映射在天空,餘輝把本該漆黑的大地照得微明,地上的景物隱約可見,他們不必打手電筒,借著月亮在天空的散射光就可以正常行走。再翻過一個山丘,就可以見到月亮的真實麵孔了。
他們腳下的星球是兩顆美麗雙星當中的一顆。他們把兩顆互為伴星的星球稱為姊妹星,把現在所在的星球命名為姊妹A星,另一顆命名為姊妹B星。B星月亮和A星差不多大小。兩顆行星都處在它們太陽的幸運帶內,相互圍繞著旋轉,相互圍繞的公轉周期和它們的自轉周期一致,即兩顆星球都是永遠一個麵朝向對方。A星有一顆小衛星,穿插運行在姊妹星之間。形成了宇宙中的一個罕見的奇觀。
兩顆姊妹星都是綠色星球。但A星沒有智慧生物,甚至連高等動物種的種類都屈指可數,還沒有演化出豐富的動物種類。而今晚要觀看的那個B星月亮,他們剛來這個星係時觀察過,那裏不僅有智慧生物而且有發達的智慧生物文明。他們本來是要奔著B星去的,但是考慮到自身的安全,於是先來到這個雖然美麗但荒無人煙的A星。聯想到以往外星考察的種種遭遇,和外星智慧生命溝通其實是十分困難的事情,稍有不慎,便可能帶來預想不到的災難。所以他們現在變得謹慎小心了:不到萬不得已,盡量不要正麵接觸外星智慧生命。權在A星休整考察一段時間,看看情況是否可能和B星上的智慧生命接觸。
翻過那個山丘,一片光影迷離的景象。林間篩下長長的筆直的光線,在樹木間穿梭,拖得很遠。一些不知名的小鳥借著光線,在樹林中撲騰穿梭,森林不再像剛才在暗夜裏那樣靜謐,漢克不覺吟道:“月出嵩山坳,林中驚飛鳥。好意境!”陳好古道:“原來你們老外也能體會到意境,我以為“意境”是我們中國的專有名詞。
漸漸地,透過樹林的空隙,他們目睹到了整個月亮的姣美姿容,那個臉盆般大小的月亮剛好懸掛在遠處的山巒之上。淡藍色的主色調下,盡管透過千萬裏的宇宙虛空,B星月亮上的景物也仿若可見,她遠比地球上的月亮絢麗多彩。天空的雲層,翻卷著白色漩渦的海洋,青翠的陸地,以及灰白的可能是該星智慧生物建造的城市都隱約可見。細看之下,還能看見月亮上蜿蜒的公路、大型的堤壩、橋梁。
他們沐浴著明亮但卻清涼的月亮的光輝,近處的野草、野花、樹木清晰得能看見每一片草葉、每一片花瓣、每一片樹葉。不遠處的條小溪汩汩而流,月光下的水花如一顆顆跳躍的珍珠,分外耀眼。光線比地球上的太陽光暗淡,但又比地球上的月光明亮,既亮堂而又柔和,既清晰而又朦朧。人們感覺進入了夢幻仙境。人們靜默無聲,生怕打擾了這難得的景致,久久駐足欣賞著美景。
B星永遠停在遠處的山巒之上凝固不動,在太陽未升起來之前,她是恒久的景色。布拉赫拿起普通望遠鏡,邊望月亮邊讚歎不已。漢克抑製不住好奇心,搶過望遠鏡。
望遠鏡中,B星的雲層縹緲不定,海洋的浪花隱約可見在翻卷著,看得見公路上的小汽車、鐵路上的火車在明顯移動。那翠綠的野外森林,和智慧生物城市看得更是真切,仿佛觸手可及。
“我敢說,B星比A星更加富饒美麗。”
陳好古接過漢克遞來的望遠鏡。果然,迎著A星的這一麵,海洋和陸地分布十分均勻,麵積都各占百分之五十左右,不像A星一樣有大片的陸地和海洋,陸地的內陸分布著廣袤的死寂的沙漠。B星上的陸地一定沒有大片沙漠,到處都充滿了鮮活的生命,她的富饒應該超過地球。
漢克:“我就說,如果隻有地球上有智慧生物,那麼這麼大的宇宙就太浪費了。這趟我們是去定了,不知外星朋友和我們地球人像不像。如果像,還可以在B星上找個外星美女。宇宙旅行太孤單了!”
陳好古:“想得倒美,或許他們就是長著八隻抓,皮膚是幾丁質外骨骼的怪物,見到他們你就沒胃口了。外星有各種可能的生命形態,有時超乎我們的想象,不一定智慧生物就長得和地球人類像。”
“你可別打擊我的積極性,你可是有老婆的,我還是單身。B星那麼美麗,一定能造就出像地球人一樣的人類,B星美女一定很漂亮。對了,離開地球那麼久,隔地球那麼遠,你也可以在B星上物色一個來解解寂寞,反正你老婆離得那麼遠。”
大家被漢克的話逗得哈哈隻笑。
陳好古略笑了一下,嚴肅地說:“我永遠不會背叛我的老婆,即使在外星上。”轉過身迎著地球方向的虛空注目遙望,太陽係的太陽隱藏在黑暗天穹中,在這裏用肉眼根本看不到。漢克的話勾起了陳對家人的思念,是呀,兩年多沒和家人見麵,也沒有任何聯係。這種思念,在現代,隻有宇宙旅行者才能體會到,跟古代鴻雁傳書的古人或許是一樣的體會,或許比那個程度更深。同在地球,踏著的是同一塊土地,在異星上,隔著數百光年的虛空,腳下踏著不同的星球和土地,那虛空像一道深不可測的深淵,每個宇宙旅行者心裏都會感覺到不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