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安,你怎麼來了?”意料之外,推門走出來的人是喬安卻不是林恩。
喬安盯著門外長著的兩人,愣在當場,她愕然地看著蘇海安,又回頭去看葛蘭。前者似笑非笑,後者麵無表情,看上去就像是陌生人。
蘇海安沒有回話,抬起頭來望了望站在她身後,高出一個腦袋的林恩。
嗬嗬了一聲,扭頭也盯著葛蘭。
見她沒有反應,於是自作主張的抬手去握她的手,竭力在表現一個紳士應該有的態度。
“是的,我叫蘇海安,葛蘭小姐相信你會記得我。”他強製性地握著葛蘭的手,用盡了所有的力道,像是為了加深印象,他一定要給她留下深刻記憶一般,在她手掌虎口處留下了紅痕。
葛蘭低頭看自己的手,動了動五指。
別人沒注意,但是林恩卻不經意間發現了她眼角的不耐煩。
“蘇先生,我的女伴隻要記住我就好了。何須記住你。”林恩含笑,掃了一眼兩人,喬安的臉色比方才更難看。他一掃而過,長腿邁開,從喬安身後走到葛蘭麵前,左手抬起握拳置於前方,做了個邀請的動作,示意葛蘭挽他的手。
葛蘭遲疑了下,還是抬頭挽住了。
她聽見林恩在自己耳邊輕聲歎了口氣,繼而對蘇海安和喬安說道:“不好意思兩位,我們先告辭了。”
下了樓梯,走遠了些。
林恩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笑了起來,笑聲傳入葛蘭的耳裏。她忍不住去看林恩,見他為了抑製笑意,右手握拳掩飾了嘴角。
“你是不是非常好奇我在笑什麼?”半分鍾左右,林恩止住了笑意,挽著她的手換成牽住她的手腕,穿梭在人群中。
時不時有相熟的人跟他打招呼,他點頭回應著。抽空湊近她,詢問道。
葛蘭搖頭,雙眼留意著途經他身邊的熟人。“我不並不好奇,林恩先生不用告訴我。”
林恩卻好似沒有聽見她的拒絕,繼續說,“我跟喬安說的話,你都聽見了吧?會不會覺得我太不近人情了。”
“不會。你有你的打算。”
“我覺得我的運氣很差,兩次都被你撞見。”
葛蘭哦了一聲,大概懂了他是在說上次她也撞見喬安跟他告白的事情。但是這有什麼值得發笑的?她狐疑地眨眼睛,林恩很快明白她的意思,解釋說:“我是覺得自己運氣差而已。”
他說這話的時候,突然停下了腳步。麵對麵與葛蘭站在人群中央,眼尖地在她黑色禮服上,撚起不知道什麼時候落下個白色絨線,她才注意到那是自己阻擋蘇海安來抓自己時不小心沾上的白襯衣線絨。
“你難道不想知道我為什麼會突然要離開音樂台嗎?”林恩撚起那白色線絨,低頭輕輕吹散了。
葛蘭搖頭,“不想。”但是她知道,決定應該是從古堡出來後做的。
“可是我對你非常好奇。尤其是你在是對我毫無感興趣的時候,我總在想,是不是因為你的舉動,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呢?男人哪,都有這個毛病。”他說著話,腳尖動了動,又往主席台的位置走了幾步。
“林恩先生,你不是普通男人。”葛蘭說。
“不。我也是。”林恩側過頭來,對著她微微一笑,“你對我不夠了解。”
葛蘭沒有再說什麼。她不需要去了解客人的全部,更加不需要關心客人的感受。
林恩單手插在褲兜裏,抬腳走了兩步,狀似無意間問道:“那位蘇先生的表情,看上去好像認識你。”
葛蘭安靜的走路,沒有多餘的表情。“大概因為我長得一張大眾臉。”
林恩頓了頓腳步,隨後繼續走。認真地看她的側臉,像是認同她的話一般笑著點了點頭,“或許是這個原因,你還記得第一次見麵時,我說過,我應該不是第一次見你。我想,我想起來了,是什麼時候見過你。”
“是嗎?什麼時候?”在長達四年的時間裏,她都在倫敦附近的某個島上,幾乎沒有外出過,她沒有任何印象見過林恩。
林恩偏著腦袋,故作神秘地用食指在嘴上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像要藏什麼小秘密一樣的小朋友,神秘兮兮地道:“噓,這是屬於我一個人的記憶。你不用知道。”
林恩也覺得非常神奇,就像是冥冥之中被命運安排著一般,他感覺自己撞見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已經走到主席台下,有人看見了他。拿了東西過來,邀請他上台講兩句話。告別的時候,總要說一番肺腑之言來表達自己的不舍之情,這是宴會主題之一。
林恩抬手拒絕了來人遞給自己的台本。
“不需要。”他是真心喜歡音樂,告別的時候說的話,一字一句也要發自肺腑,而不是冷冰冰的台詞本。
來人很快收起台本,提醒他:“兩分鍾後開始?”
林恩點頭,沒有任何意見。來人得到答複這才轉身離開,去到盧修斯校長站的地方交頭接耳說了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