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少文站在房門外,手心貼著門板,默然無語。
他聽得出她的傷心與憤怒,知道她就在門板後麵,她不肯開門,是因為他讓她很難過--
惡……
一陣隱隱的嘔吐聲由門裏傳來,裴少文立刻拍門。
“妍,怎麼了?”
門裏毫無反應。
“妍,開門!”他擔心了。
她一向沒有喝酒的習慣,剛剛卻連灌兩、三杯威士忌,怎麼受得住?
惡……
吐完,上官妍轉開水龍頭,衝淡嘴裏的味道,也衝掉吐出來的苦澀,頭開始痛了起來。
“妍,你開門、開門。”門鈴沒用,他敲著門,惹來別的飯店住客的關住也不管,但她就是不開。
裴少文轉身下樓,決定去飯店櫃台借備分鑰匙。
門外,沒了聲音,他該是走了吧?
嘔出那種反胃的感覺後,她覺得好多了,卻也覺得全身虛弱。專家說,太過度的情緒發泄,容易耗盡力氣,原來是真的。
她深呼吸幾口氣,調勻氣息,坐在冰涼的浴室地板上,也不管一身名貴的小禮服會不會報銷,隻是抱著屈起的雙膝,落寞地靠著,淚,就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其實,也沒有什麼好哭的,失戀又不是世界末日。
可是,她總有傷心一下的權利吧?
從懂事開始,他陪著她第一次去學校報到;在高校畢業之前,他每天接送她,從不間斷;如果說,她是因為習慣而愛上他,那麼她也是愛上他了,為什麼習慣就不能成為愛?
她就是隻要他、隻愛他,隻希望能永遠和他在一起,這樣不行嗎?
如果說,她隻是愛上他對她的好,那誰叫他要對她那麼好、那麼關心,把所有特別的疼、特別的寵都給她?她會愛上他,也是他害的。
最可惡的是,他保證就算她嫁了人,他對她依然不會改變。然而,她隻希望嫁給他,他卻不願意娶她。
可惡、可惡……
她淚落得更凶,卻沒有大哭出聲,隻是不斷顫抖著雙肩、顫抖著吸息,連心,都一顫、一顫地抽疼。
來香港之前,她一直以為自己可以逼出他的真心意。可是,她萬萬沒想到自己會那麼脆弱,每每知道他身邊曾伴過其它女人,就算隻是公事關係,她還是很嫉妒。
因為,她們能名正言順地站在他身邊,而她站在他身邊,卻永遠隻是他心裏的上官家小姐。
不是妍、不是女人,隻是……上官家的小姐……他的……主人……
她愈哭愈傷心,視線都模糊了,隻有眼淚不停不停地掉。
嗚……嗚嗚……
心好難過、好難過,她真的該放棄了嗎?
“唉……”
她哭得太傷心,連那一聲重重的歎息都沒聽見,直到她被一雙堅實的手臂抱了起來,靠進一堵溫暖的胸懷,她才發現有人進來了。
嗚嗚……呃……她哭到打嗝,努力睜開眼,想看清楚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