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燕子咬牙切齒地道:“報複他!讓他時時生活在噩夢之中,時時為自己的罪行懺悔而不能!”
一時間,他倆突然都停下不說話了。因為他們這是在推理。
而他們倆這樣以己之心,度人之腹,未免太惡毒了點——甚至,還折射出了隱藏在他們人性深處的罪惡的一麵?
但劉小陽幹得,就不允許他們說得?黃飛便又堅強起來,接著往下演繹:“於是,肖羽隻要有機會就想方設法讓劉小陽回憶起那罪惡的一幕!劉小陽天天生活在罪與罰的牢籠,卻無法為道德法庭對自己的判決提出上訴!他不能辯護,不能傾訴,隻有為自己當初的一時衝動——燕子,到這個時候,我仍然是善良的,我不希望認定這個叫劉小陽的無恥之徒從一開始就是無恥之徒!他或許真是一時衝動——你想想,肖羽那麼漂亮,而夏天女孩子又穿得那麼少……”
黃飛意識到可能有些跑題,趕緊把臉上表情調整得更加嚴肅一些:“劉小陽不堪重負。他或許已經接近崩潰,但應該還是挺過來了。至少,沒有自殺——我還沒有聽到近幾年,這所大學有學生意外死亡的消息。”
“可是……”燕子在努力思考。很明顯,她在尋找這整個推理過程中最有可能的漏洞。
她找到了!她揮舞著右手向黃飛麵前一砍,這是一種對最核心問題進行最後衝刺的表示:“剛才那些,除了個別細節可能還要調一調,總體而言就是事實。是不容置疑的!那麼,劉小陽殺死肖羽——他當然要殺死肖羽,為的是滅口——要殺,為什麼要等到兩年之後?而此時肖羽已經走上社會,工作了兩年?”
黃飛笑了。黃飛雙臂抱在胸前。黃飛自信地看著燕子,足有一分鍾一言不發。
因為黃飛有答案!“沒錯!燕子,我認為你真正地找到了問題的關鍵!為什麼要在兩年之後才殺死肖羽?如果你是劉小陽,你的人生最關鍵的幾步分別是什麼?——上小學,開始成為一名受教育的在校生;參加高考,開始為自己的人生劃上分水嶺,這一輩子要麼是精英要麼是平民。當然當兵也算,可劉小陽上了大學。對於一個大學生而言,下一個關鍵是什麼?”
黃飛故意不說出答案。因為這樣讓別人去思考並回答一個難題的過程,十足讓人感到有挑戰性!
“應該是……畢業參加工作?”燕子不能肯定。“對呀!”這回輪到黃飛的右手揮舞著往下一砍了:“劉小陽上大學時,是肖羽去‘負責接待’的他。肖羽2002年大學畢業,而劉小陽很可能——幾乎就可以肯定,是2004年或2005年畢業!他不能把這沉重的十字架扛到社會、扛到未來的人生中,於是他必須卸下它!”
黃飛聳聳肩,以不容置疑的語氣為所有的推理做了一個完美的結束語——“劉小陽,要殺死肖羽,用什麼方法殺死肖羽,他至少已經想了兩年。他可能同肖羽進行過談判,甚至哀求肖羽放他一馬。事實證明肖羽拒絕了。但這至少為肖羽爭取到了多活幾個月的時間。劉小陽策劃好了一切,在11月1日,他去找肖羽做了最後一次長談,而結果也是他所預料的。於是,他無聲地殺死了肖羽。然後,他用肖羽的電腦同我聊天,結果你也知道——這個狗日的劉小陽,成功地使所有人相信,殺死肖羽的人,名叫黃飛!”
就這麼回事。絕對就這麼回事!
黃飛沉浸在一場驚險的思維之旅中。“萬一……北方科技大學根本就沒有什麼劉小陽,那怎麼辦?”燕子沉默一會兒之後,突然冷不防這麼問。黃飛一時傻在那。半天,黃飛從口中擠出幾個字:“他媽的——那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