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沈承廷都已經把話撂出來,沈君宇眉頭微皺,故意為難道:“怎麼三哥,你願意幫老師跟朕傳話,卻不願意幫朕給老師傳話,這是個什麼道理?”

沒想到沈君宇會忽然發難,沈承廷咳嗽兩聲解除自己的尷尬,繼而瞥了他一眼,不滿道:“沒什麼道理,隻不過是我被張大人硬拉著來的而已。順便,我也想要知道你究竟是怎麼想的。”

說到這,沈承廷頓了一下,又扭過頭去望了一眼墓碑上的名字,略帶愧疚的歎了口氣。

一個賭約,害了她的性命。他如今回想起自己曾經做過的事,又何曾沒有後悔過。可惜不管心中有多少歉意,也都不能將時光倒流。

隻是……

“老七,”忽然將手臂搭在沈君宇的肩膀上,沈承廷定定的望著他,極為認真的說道:“對於郡主的事,我很抱歉,我也理解你的想法。不過我也並不讚同,你就這麼一個人過一輩子。”

“三哥,我……”

“你先別說話,聽我說完。”直接打斷沈君宇的話題,沈承廷繼續說道:“我不會像其他大臣那樣子逼你,但我也不會幫你說話。尤其你要做好準備,張大人已經聯係了一幫文武百官,打算在明天進宮向你諫言盡早立後。”

“什麼?!”突然聽到令自己驚訝萬分的消息,沈君宇不由自主的喊出聲來。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張栩竟會做出這種事來。

即便楚將離隻是他名義上的侄孫女,實際上並沒有血緣關係,可他不也是很喜歡她的麼。可為什麼僅僅才隻過了三年,就又催促著他成婚。

他並不認為,自己的老師會是一個冷情的人。

可他如今的行為,又要如何解釋。

越想越覺得煩躁,沈君宇不由得耙了耙頭發,將梳的整齊的發髻抓亂,毫無一絲形象可言。可他卻不覺得自己的形象有多糟糕,仍是繼續的頭疼著,想著明天有可能會遇到的事。

沈承廷見他煩悶,知道需要給他時間冷靜一下,便適時的開口告辭:“老七,我就是來給你報個信。至於現在,我就不打擾你和郡主這難得的相處時間了。”

說著,沈承廷便直接轉身,甚至都不聽沈君宇的告別,就那麼果斷離開。而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沈君宇揚了揚手似是要阻止,可阻止的話卻最終都沒有說出來。

的確,在這件事上,他能做的隻有不支持不反對。再想他有什麼其他的反應,已然是不可能的。

可是剩下來的,也就隻有他一個人來麵對這個問題。

不禁回頭望了一眼楚將離的墓碑,沈君宇來到前麵,用手撫著上麵的每一個字,語氣幽然又無奈的問道:“將離,我現在該怎麼辦?你平時很懂老師的心思,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他現在心裏究竟都在想些什麼?”

停了很久,四周卻除了呼嘯的風,以及吹動樹葉時的沙沙聲外,再也沒有任何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