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皇上關心。”微微向沈君宇躬身,沈承廷同樣感謝道:“隻是白侍衛一向護衛皇上安全,將他指派給我恐怕不太合適。”
“無妨,此處離京城也沒有幾日路程,若是快馬加鞭,並不會耽誤多久。”說著,沈君宇便回過頭去看著白亦文,說道:“亦文,就由你護送皇兄離開吧。”
“可是,我……”下意識的,白亦文便想拒絕,但他還是在話未出口之時,緊急的停了下來。然後,他就在糾結了好久之後,緩緩的吐出了一個字:“好。”
見白亦文已經應了下來,沈君宇也放心了一些,接著他便讓兩人立即啟程,以免夜長夢多被人發覺。畢竟,沈承廷可是已經出來有一個多月了。
待兩人離去之後,沈君宇整整心情,靜等著寧熠的到來。但其實他也沒等多久,隻是一個瞬間,寧熠便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隻是此時的他,早已沒了之前的精神,也不複往日的神采。雖然身上服飾依舊,可渾身的氣質卻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月兒的離去,讓他的心神倍受打擊。此次的護衛不力,雖然完全是楚將離故意為之,可他也不能原諒自己。若是可能,他真的希望離開的那個人是他。這樣,起碼他還能夠與月兒在地下重逢。
但是現在,一切都已經不能挽回了。
尤其,即便楚將離為了防止他受到傷害,將他提前放倒移到一邊。可畢竟還是離得太近,炸藥的轟鳴聲造成他的耳朵受損就此失聰。就算一身武功都在,身上也都是一些皮外傷,可對於他來說,卻已經與廢人無異。
“參見皇上。”恭敬地跪下,寧熠向沈君宇叩了個頭,接著未等他開口,便徑自站了起來,繼而說道:“皇上,屬下如今耳有殘疾,有些事還請您不要在意。”
一句話,立馬就解了沈君宇的疑惑,繼而也反應過來。此時的寧熠已經雙耳失聰,自然是不可能用正常的交流方式。於是他便拿過筆來,想要詢問寧熠究竟有何急事,要這麼火急火燎的找來。
不過他才提筆寫完一個“你”字,眼前便出現了一雙手,手裏則是拿著一本寫好的折子。
疑惑的抬起頭來,沈君宇將折子接過,翻開來細細的審看一番。可當他看完之後,卻是久久沒有動靜。
大約一刻鍾後,一直僵著身子的沈君宇終是動了起來,接著他望著寧熠,用試探性的口吻問道:“你確定了?”
問完以後,沈君宇才又想起此時的他聽不到聲音,便緊急拿過另一張紙,在上麵寫上了自己的疑問。接著,他將紙張拿起,遞到寧熠的眼前。
而寧熠在看到之後,唇角微勾似是在笑,接著輕輕的點了點頭,表達自己的確是去意已決。
“哎……”長長的歎了口氣,沈君宇無奈的笑笑,自言自語到:“也罷,既然你去意已決,我也不便強留。你既想去為月兒守墓,我也尊重你的選擇。畢竟能一直陪在自己心愛的人身邊,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說著,沈君宇立即揮毫,替寧熠給君莫離寫了封信。接著站了起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將信箋交給了他:“我隻能幫你到這裏了,接下來的事,隻能靠你自己。”
雖然聽不到沈君宇在說些什麼,可是寧熠卻好像大致能懂一般,尤其是心中忽然冒出的情緒,讓他覺得此時沈君宇的心中,一定也如自己一般傷痛。
他失去了自己所愛的人,他又如何不是。
他們就像是心情相近的一對難兄難弟,皆失去了這個世界上,對他們最為重要的人。
“皇上,”淡淡的開口,寧熠向沈君宇深深地鞠躬,說道:“屬下這便去了,以後不能再幫您做事,還望您能諒解。”
說完,寧熠又對他鞠了個躬,忽然身形一閃,人便不見了蹤影。他的武功,從來都是那麼的高強,而他的隱匿功夫,也從來都沒讓人發現過痕跡。
看著再次回複平靜的房間,沈君宇環視一周,忽然自嘲的笑了。這個地方,他真的一刻也不想再待。
於是,數天之後,當一切塵埃落定,所有的事都處置完畢,沈君宇便下令啟程,不再循著慣例繼續巡遊,而是直接回宮主持大局。現在西北戰事已畢,江南貪腐亦無須擔心,隻剩朝中官員亟需整頓,自然是要趕緊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