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中沉默良久,終是由柏安林先行開口,打破了沉默:“三王爺,我們為了表示誠意,已經出麵彈劾舒龍華。想必此舉意義你也清楚,為何現在又來說我們根本沒有結盟之意。想當初,可是你要我們出力做事的。”
話雖如此說,但柏安林的心中卻並不是如此想。本來結盟一事,就隻是為了防止三王爺和皇上聯合,順便他們還可以作壁上觀,最後漁翁得利。
但他沒想到,沈承廷居然會在答應結盟之後,忽然點明了他們的目的,將他們的計劃說對了八成左右。可這種事,即便真相如此,卻是萬萬不能承認。
於是,最後的事情便演變成了,沈承廷要他們表示誠意,先行出手對付皇上。隻有這樣,才能證明他們並沒有撈便宜的意圖,才願意兩相結合。
然後,依然是為了防止三王爺和皇上聯合,他們不得不做些什麼。而當時手中最方便,又最容易做的事,便是之前查過的火器營的問題。所以,這便有了今早早朝之上的一幕。
可誰知早朝過後,這位三王爺便踏進王府,直言他們毫無結盟之意。
這如何能讓人咽的下氣!
“果真有結盟之意麼?”沈承廷絲毫沒有被柏安林的態度影響,依然是淡定自若的品著手中的香茗,不急不慢的說道:“那為何你們卻要幫著皇上,定舒龍華的罪責?”
“什麼?!”對於沈承廷話中的意思,不論是沈從宸還是柏安林,都覺得他絕對是腦袋被驢踢了。
皇上要定自己表哥的罪責?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事好麼!
“老三,你是今早沒睡醒,還是睡得太多腦袋糊塗了?”被沈承廷的話氣到的沈從宸,連表麵上的三哥稱呼都免了,直接指著他的鼻子怒道:“舒龍華可是舒家最後的血脈,保他還來不及,老七怎麼可能會定他的罪!”
沈承廷依舊老神在在的捧著手中的茶杯,手下無意識的再用頂蓋撥拉著水麵上的茶葉,淡然笑道:“是嗎?好吧,就算這個可能不成立,可你們的選擇也真是夠蠢。舒家雖然現在隻剩下了舒龍華一人,可他們數代以來立下的戰功可不會因為人沒了就沒了。將這些功勞累積起來,全部加諸於舒龍華一人的身上,總能保證他不死吧。”
未等沈從宸再說出什麼反駁的言論,沈承廷繼續道:“而且現在,因為你們的審案不清,已經被郡主將所有的事全權交由了三法司進行,負責的人還是張栩。你們給了他們足夠的時間來查明真相,到時候即便舒龍華無罪釋放,你們也可以推脫說你們已經盡力。這樣子誰都不得罪,還想讓我相信你們有誠意?”
“這……”被沈承廷一番嗆聲,沈從宸無話可說。隻能以求救的目光望向柏安林。
接收到自家外甥拋來的眼神,柏安林輕咳一聲,便出來打圓場:“三王爺,話可不能這麼說。舒龍華的事或許我們考慮不周,但參劾他的初衷卻絕不是你說的那樣。再說了,即便舒家戰功赫赫,可這類似通敵賣國的罪名,就算皇上想要保他也是困難。”
“通敵賣國?哈哈哈!”若不是手中拿的是茶杯,隻怕沈承廷早就將手裏的東西笑拋出去。接著,他略帶鄙夷的望了柏安林一眼,嘲諷道:“舒家的人會通敵賣國?就算每一批的火器單子都是舒龍華簽出去,可真正的主謀不是他。要說起來,他隻是失察。等到三法司將這件案子理清,你們覺得保不保得了。”
“可是……”被沈承廷說到啞口無言,柏安林卻還是想要爭辯。不過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就又被沈承廷將話堵死。
“不要跟我說舒龍華自己已經認罪了,那是他在得知自己的行為之後頹廢的表現。你們覺得對於一個頹廢的失去用處的人,還有誰會願意去拉上一把。”將手中的茶杯往旁邊重重一放,蕩出來少許茶湯。沈承廷冷笑一聲,直接站起了身:“你們太小看楚將離了,能被父皇那麼看重的人,又怎麼會被你們這些小手段牽著鼻子走。”
“看重?”沈從宸明顯對這句話很不讚同,於是也站起身來,對著沈承廷道:“她也隻不過是個被父皇過分寵愛的人罷了,雖然有那麼一些小聰明,但根本就不足為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