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算下來的話,最大的可疑之處,就是她親手交給自己的那包所謂解藥。

麵對著葉三娘的憤怒,楚將離卻是一點都沒所謂的模樣。她隻是淡然的望了她一眼,嗤笑道:“騙?三娘,若說是騙,你將我騙入機關暗道,想要借陷阱將我除去,這事又該如何算起?”

楚將離並沒有直接回答葉三娘的問題,隻是將她原先的所作所為講出,好先堵住她的嘴。

果然,在楚將離提出這件事情之後,葉三娘扯了扯嘴角,完全無從反駁。她的確是動了心思,也這麼去做了,要說是騙,也是無可否認的事實。

隻是,原來她早已經知道自己的意圖了。

葉三娘心中有些自嘲,覺得自己果然是有些自負。自以為做的完美無缺,卻原來在人家眼裏就是個笑話。

未等葉三娘再行辯駁,楚將離就又說道:“而且三娘,在暗道中我對你所說的話,的確字字發自肺腑,全無半點虛假。就連那解藥,我給你的也是真東西。”

“那他們怎麼會中蠱?”葉三娘隱隱已有被說動的趨勢,卻依然在糾結著他們六人中蠱之事。若真的是藉由自己之手,害的幾位兄弟中蠱,那她就真的要一生愧疚不得解脫了。

“這個嘛,”楚將離的表情,依然沒什麼改變。她隻是斜眼看了看自己麵前正胡亂躺著的五個人,微勾了下嘴角,理所當然的說道:“那當然是我在給你的解藥裏麵,加了一些別的東西。”

“不過……”剛剛解釋完畢,楚將離沒有給葉三娘開口的機會,繼續說道:“如果不是他們非要來置我於死地,聞到了我這裏麒麟角散發出的氣味,就是他們想中蠱,也是萬不可能。”

“這麼說來,就是他們咎由自取了?”柔和卻略顯粗重的聲音傳來,寧熠的身影出現在了門邊。而在他的肩上,則是扛著一樣失去行動能力的嚴嗣。

輕輕呼了口氣,寧熠將肩上扛著的嚴嗣扔到這邊的五人堆裏,抹了把臉上的薄汗,說道:“虧我見到老四忽然倒下,以為得了什麼怪病,還想帶回來給三娘你看看。不過現在看來,根本就沒什麼必要。”

眼見寧熠回來,楚將離的臉上終是泛起了一絲笑容。接著她跨過地上躺著的一堆人,走到寧熠的身邊,將手中的寶劍遞給他,不懷好意的問道:“寧熠,按照規矩,要怎麼處罰他們?”

“郡主……”略顯尷尬的望了楚將離一眼,寧熠的眼眸中帶著些複雜。他現在終於意識到,為何太上皇會將楚將離送來。別的不論,單是她能夠看穿人心,還能提前將事情安排好,讓別人一步一步的掉入自己所布下的局中,就足以令人欽佩。

“怎麼了,因為他們是你兄弟,而我隻是一個被太上皇隨意指派的統領。所以我的命,根本就比不了兄弟們在你心中的地位,是這樣麼?”寧熠的糾結,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楚將離自是也不例外。於是,她便率先將話挑明,堵住寧熠所有的一切後路。

“郡主,我……”被楚將離將了一軍,寧熠的臉色變得更加為難:“他們都是我兄弟。”

“我知道啊,所以我剛不是問你,是不是我的命在你心裏抵不上你兄弟。”不給寧熠有可能的轉移話題,楚將離就認死了這個理,一定要寧熠回答出來。

“姓楚的,要殺你是我們的意思,與大哥無關。你若有什麼不滿,盡管來殺了我們便是,不要為難我大哥!”想當然的,現在還能說話的,除了剛被解開半分蠱的漆雲輕能夠說出來,其他人是萬不可能的。

“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了?”淡淡的扔過去一個不屑的眼神,楚將離忽然起行,來到漆雲輕的身邊,抬腳踩向了他的小腿:“想殺我,還被我抓包了,也中了我的蠱。你還有什麼資格,敢在我的麵前囂張?”

“郡主!”寧熠突然前行幾步,走到楚將離的身邊,認真又嚴肅的望著她,說:“兄弟們隻是率性而為,若郡主有任何責罰,全數落在寧熠身上便是。他們如此行為,還是寧熠教導有失,錯的是寧熠。”

又是這麼一番大道理,說的楚將離不屑一笑。接著,她昂起頭來,盯著寧熠的眼睛說道:“寧熠,你好像忘了,我說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