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剛剛劉太醫臨走的時候跟我說,要我提醒王爺,不要隻把心思放在你身上,還有更重要的人,需要他去關心。”語速越說越慢,聲音也越來越輕,張栩邊說,邊上上下下的打量沈君宇,似乎他的身上長出了一朵花來。
“還有更重要的人?”沈君宇重複了一句,忽然雙目圓瞪,不可思議的看著張栩,問道:“難道……是父皇?”
“嗬,”聽了沈君宇的提問,張栩忽然神秘一笑,模棱兩可的說道:“王爺,劉太醫說,身為人子,最應該關心的,是父母的身體狀況。如今你隻關心一個‘外人’,卻對自己父親的身體狀況一點都不關心,實在是愧為人子。”
聽著張栩越說越多,楚將離的鬱悶值呈直線上升,所以當他說完之後,便忽然插嘴道:“叔爺爺,這話,是你自己說的吧?”
“咳咳,”猛地被楚將離說穿,張栩不由得癟了癟嘴,順帶還斜視了她一眼,有些鬱悶的說:“就你多嘴。不過……不過意思差不多就是了。”
“嗯哼,意思就是說,我是個外人是吧。好吧,我知道了。”說著,楚將離便把頭一扭,做抬頭四十五度望天狀。雖說她現在的身體,還有些許的虛弱,但這一點也不妨礙她開始搗蛋。老老實實的呆了那麼久,她都快要發黴了。
楚將離這得理不饒人的話,著實讓張栩有些頭痛。不過他也明白了她是為什麼要這麼說。左不過,是因為“外人”那個詞,才讓她有了不滿的心思。
“你這孩子,淨挑語病。”禁不住伸手“嘟”了一下楚將離的腦門,張栩的言語中,卻充滿了慈愛:“那劉太醫隻是提醒我,要注意跟王爺保持一點距離,別惹得聖上不滿。再說了,你這一沒名分二沒名聲,名不正言不順的,結果王爺關心你比聖上還多。你說,即使聖上不說,底下的大臣們又會怎麼看你?人家劉太醫是好心,結果到你這就變成惡意了啊?”
“這是叔爺爺你說的,我可什麼話都沒說啊。”眨著眼睛扮無辜狀,楚將離繼續氣死人不償命。
許是被楚將離這胡攪蠻纏的功力擾得不行,張栩不由得微揚起了一隻手,裝作教訓的樣子,就要一巴掌拍下去:“這孩子,找打呀。”
“誒,別,叔爺爺我錯了。”盡管知道張栩隻是做做樣子,並不會真的用力打她,但為了給他一個台階下,楚將離還是口頭上討了個饒。接著,就立馬變換了表情,很認真的盯著張栩看:“我們還是來探討一下那劉太醫話中的意思吧。”
雖然張栩真的是很想將這一巴掌拍下去,但當他看到楚將離那一臉認真的表情的時候,卻是怎麼樣都下不去手。最後,隻得糾結的將手收了回來。
“是啊老師,劉太醫究竟是怎麼跟你說的?”頗為急切地想要知道詳情,沈君宇也開口問道。
“他,劉太醫說,王爺你更應該關心的是聖上的龍體,要多盡一些為人子的孝心。雖說身為皇家,不需要什麼珍貴補品,但就是簡單地一句關心問候,也是好的。”邊說邊回憶著當時的情景,張栩隻覺得劉世成的表情不大對勁,好似有什麼話想說,卻又因為什麼原因而說不得。
而且先拋開其他的不管,單就是這句話單單在他們兩人私下裏說出來,就足以說明這事並不是那麼簡單。若非如此,他又何必避著沈君宇。
而若真的隻是提醒,那隻要提醒他一人就好,根本完全不需要再畫蛇添足的讓他代為轉告。
即使從表麵來說,這話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但有些時候,同樣的話語,僅僅隻是換了一個語氣,語境和語意都會發生翻天複地的變化,更遑論說的對象不同了。
再說了,他們完全有理由相信,劉世成決不會突然要求沈君宇隻是去關心問候一下當今聖上。且不說這話不僅沒頭沒尾,話中的內容也極為突兀。
照理說,在對方的孫女生死未卜的時候,想必誰都不會欠扁的對當事人說,“誒別關心你那孫女的死活了,有這時間還不如去關心關心別人呢。”
這話,誰說誰找打。
但如果將這句話變成,“你孫女雖然病危,但還有另一個重病的人,也需要你們的關心。”的話,那就可以解釋的通了。
思及此,楚將離忽然笑了起來,接著她便看向沈君宇,問道:“七王爺,府裏有沒有養鸚鵡之類的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