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兵法有雲:圍城最忌悶圍。
長時間的圍而不攻會導致我方的士氣低迷而對手的士氣更加高昂。
於是隔三差五總有一些小股部隊的偷襲行動悄悄展開。
然而,這樣的小股部隊其實注定了都是炮灰。
鄧紹祖雖然身在水師,地麵的戰況倒也了然於胸。
他的心裏在滴血。
傷不起啊!
這一場戰事拖得越久,倒在深圳河沿岸的士兵就越多。不能讓他們枉死!不能讓更多的戰士白白送命。
水師尤其是潛艇部隊必須盡快把更多更優秀的特戰殺手送入敵後。
深圳河沿岸的地麵陣線,如今已成為一條難以穿越的火線,一條染滿了士兵鮮血的死亡線。
穿越火線,隻能由潛艇部隊從水下秘密實施。
當戰況演變至如此艱苦的一個局麵,潛航偷渡這樣的事情鄧紹祖能夠想得到,敵方陣營裏的各級官兵恐怕也沒有一個想不到這裏來。
於是上一次鄧紹祖成功將第3撥特種殺手載入港島,護送張宇小隊這一次卻掉進了對方預先布設的水麵水下和空中三重埋伏,不得不成為俘虜。對於這樣的結果,鄧紹祖早有預感。畢竟敵方的海軍裝備和技戰術水準都領先了我們三十年的距離。這一次鄧紹祖出發之前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那樣一種心態。
在大嶼山以東海域,除了英軍護衛艦和反潛直升機之外,鄧紹祖同時還覺察到自己至少被兩艘以上敵方潛艇一南一北地夾在中間,這一次注定無法逃離。
潛艇這玩意兒,一旦被擊沉就是全體官兵沉入深海承受巨大的水壓,人類官兵的肉體在很短的時間裏被壓成一灘肉糜和一堆骨碎。死狀極慘,並不是民眾想象的那樣窒息而死。
此刻,不管這個張宇能不能克服千難萬險最終完成他的使命,鄧紹祖和他的水兵們已經做完了所能做的一切。
再做無謂的犧牲毫無價值,於是,果斷放棄了絕望的抵抗,順利成為了戰俘。
當晚,鄧紹祖和他手下的30多名水兵,連帶著張宇和張宇帶來的6名手下,一起被送到了九龍半島的某個地方。
這裏並不是戰俘營。
在送入戰俘營之前,他們還要被動接受英軍履行的檢疫、消洗、審問、甄別程序。
今晚大家被分別羈押在一處臨時看守所。
各自分別處於被隔離的狀態。
鄧紹祖現在暫時見不到張宇的麵。正是因為見不到他,心裏就格外擔心和想念這一隻所謂“毫無用處的豬”。
鄧紹祖呆在黑暗的囚室之中苦笑著。
那孩子真是“毫無用處”的嗎?
他絕對絕對不肯相信!此刻,那孩子已經成為救世主一般的存在。要想早日結束這場對我方極為不利的局部戰爭,要想光複港島,要想營救或者迫使敵人釋放被俘人員,一切隻能看張宇的。
鄧紹祖這時候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他忍不住就開始尋思:那孩子肯定是一個相當特別的所謂“能力者”。可是……他擁有的特殊能力究竟會是怎樣的一種能力呢?
他的能力很可能沾邊類似於脫逃術那樣一種異能。
心想:丁軍門和他的智囊團也都不是些碌碌之輩。事情演變到如今這個局麵,智囊團的高參們應該是早有預期。
這麼說來……這一次燭龍癸拾肆號秘密運載張宇等人,其實很可能打一開始就另有打算。
很可能……計劃一開始就是打算把張宇他們主動送到敵人的手上。
那麼,名叫張宇的神秘年輕人一定能夠找到辦法脫困而出,然後消失在港島數百萬民眾的人海深處,再然後,在未來的某一天突然暴走,以一種意想不到的方式格殺敵軍首腦。
“嗯!”鄧紹祖終於想通,心裏頭默默對自己說道,“整件事情想來一定就是這樣。”
就在這時候,門外傳來了數十雙軍靴急促奔跑時紛紛踏過地麵那樣一種既密集而又雜遝的沉重腳步聲。
鑰匙開始在鎖孔之中轉動。
哐當一聲,鐵門被打開了。
室內的燈光隨即也被點亮。
然後,鄧紹祖的腦子就開始一陣陣地發暈。尼瑪!帶頭走進來的人為什麼不是英軍士官?而是張宇那家夥?
是張宇施展超能力完成了自救之後,順道過來營救鄧大人嗎?
事情很明顯也不是那個樣子!
張宇此刻身上敞開領口穿著一件羽絨服,顏色火紅,紅得有些耀眼。他的身後除了他自己帶來那6個原班小弟之外,密密麻麻站滿了深目高鼻的英軍士兵。
搞什麼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