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房間裏,占滿整個空間的是一個巨大的透明營養槽。營養槽裏,一個蜷著身子的女孩被泡在裏麵,沉睡著。
往前走,周武全然不顧自己留在積滿灰塵的地板上的腳印,他仰起頭看著那裏麵所謂實驗體。麵容和門口站著的這個一模一樣,除了看不到那雙寶藍色的眼瞳。
“這是?”他扭頭喃喃道,卻又更像是在問自己。
“我。”小女孩一陣輕笑,伴隨著這陣笑聲裏,周武頓時感覺頭皮一疼。
醒過來了。下意識往門外看了眼,在確定能夠聽見那響徹甬道的皮靴聲後,周武抬起頭看了眼頭頂的天花板。
夢嗎?
燈也在這時亮了,也就意味著實驗體們新的一天又正式開始了。那扇如同牢房一樣的門也在周武爬起後不久被打開了,一個全副武裝的短發雇傭兵站在門口,像是在確認情況。“17號?”
他點了點頭,光著腳丫子走到了門口,耳邊門外傳來了一陣暴怒後的慘叫,緊接著是一連串機槍的掃射聲。
周武本能地咽了咽口水,裝作沒有聽見。這種事已經不止一次了,幾乎每天都會發生,他也隻有偶爾在排隊抽血中才能夠聽到這些人交頭接耳裏的某些消息。什麼今天又有誰覺醒了能力之類的。
更多時候,這夥人在周武有意無意地引導下也會談論自己是怎麼進來的問題,幾乎無一例外,都是自願進來的。
安靜地在那站著,聽見這個短發雇傭兵用對講機彙報著情況,周武站在門口,用餘光瞥視著外邊,越過幾個各式各樣的大兵,他看見了那邊天花板上在往下落的水滴。
一模一樣嗎?心裏暗道,臉上卻是一臉平靜的樣子。
……
“博士,監控那邊傳來消息說,0號房今天那邊傳來微弱生命反應。”一個護士打扮的白人對這個正伏在桌子上寫些什麼東西的金發女人報告道。
“知道了。”筆下頓了頓,這個一身醫生裝扮的女人像是有些遲疑。仔細劃掉桌上文案上的一串單詞,她又繼續寫下去。
半個小時後,這個醫生打扮的女人站在走廊上,路過巡邏的士兵和這位負責人熱情地打著招呼。
沒有了往常的回應,她站在這扇鏽跡斑斑的鐵門前,對身邊的一切都不怎麼關心。
站了很久,大概有一刻鍾的樣子,這個女人像是下定了決心,從白色的衣兜裏掏出把鑰匙,插-進了鎖孔裏,擰開,走了進去。
明亮的房間裏,女人看著這間房間主要位置的營養槽,或者說看著營養槽裏的那個安靜沉睡狀的女孩。
輕輕地觸摸下冰冷的槽壁,這間房間裏響了起一陣說話聲,可聽上去卻又像自言自語。“相信媽媽,媽媽馬上就能治好你了。”
良久,安靜的房間裏再次響起了柔和的歌聲。
如果周武在這裏一定很耳熟,因為那個女孩哼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