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鬼蜮之地

窗子外顯露出的是一片青灰色的石板路不過通道狹窄,因為兩邊都是黑色的磚牆,似乎這棟房子是和另一座建築緊緊靠在一起的,可從建築本身所在的位置,我們下樓時似乎並沒有看見有這種顏色的牆體存在。

不過那幅畫真的是太逼真了,無論從顏色,技巧都無懈可擊,不仔細分辨根本看不出來,馬天行盯著這幅畫歎氣道:“就是電腦打印也出不了這種效果。”

我則走到窗戶旁朝外望去,隻見窗戶正好在通道上方,左右兩邊的牆壁渾厚高大,裏麵隱隱透出一截塔尖,難道這裏麵居然建著一座塔,究竟是什麼地方?”

通道上並沒有燈光,好在今天的月亮很亮,所以我們可以看清楚這裏一切的細節,不過在冰冷的月光下這裏顯得有些鬼氣森森,我問道:“難道又是一處陰森小巷?”

團長想了一會兒道:“應該是的,可是沒道理我們能在這兒看到鬼府。”話音未落,猛然見到一個身著清朝衣物的人從小道盡頭的圍牆處轉了出來,月色將他的身影拉成長條鋪在地上,夜色中他臉漆黑一團,看不清五官,不過從衣飾分析,這就不是一個正常人的打扮,我頭皮一麻,想到了影視劇裏經常出現的清朝僵屍。

不過他在小道口站立了一會兒,緩緩朝我們這裏走來,關節處並不僵硬,看來絕非僵屍,我心裏暗鬆了口氣,不過他在走動的同時不停的在兩邊牆上踅摸著什麼,好像再擦東西,漸漸走近團長道:“把手電筒拿給我。”

何壯遞過了手電,團長打亮朝那人臉上照去,可奇怪的是手電筒的光束出了窗戶就像被黑洞吞噬了一般立刻消失,所以那人的臉始終看不清楚,團長自語道:“我明白怎麼回事了,何壯把你的刀給我用一下。”

何壯抽出血詛刀遞給團長,他將手電筒的光照在血詛刀上,反射的光源透射出去照在了那人的臉上,讓我們大吃一驚的是這人居然是校長。

團長反應最激烈,差點沒跳起來,校長穿著清朝的服飾,清朝人的辮子頭型,造型讓人覺得十分別扭,在刀光的映襯下他麵色並不顯得蒼白,並不像鬼魂,我道:“這怎麼算?我們是不是應該下去看看?”

團長卻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馬上要下雨打雷了。”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道:“您說什麼?”

團長將窗子關閉,對我們道:“如果我沒猜錯,馬上會有一場暴風雨。”

何壯道:“下就下唄,天要下雨這是誰都無法阻止的事情,也沒什麼奇怪。”

我則問道:“可是您是如何知道的,這天我看還算不錯。”

馬天行道:“你看的是不正常的一麵,看看反麵的窗戶吧。”

我朝對麵的窗戶望去,果然外麵已經起風了,隻聽寒風一陣緊似一陣,夜空被烏雲籠罩,夜色更濃,猛然間一陣閃電劈開天際,接著悶雷滾滾而來,馬天行道:“冬天打雷,看來夏季雨水肯定要泛濫了。”

我笑道:“你這有科學根據嗎?”

他道:“這是民諺,知道什麼叫民諺嗎?”

團長道:“別扯淡了,和你們分析幾個現象,我看事情可能越來越複雜了,首先大家把情況清理一下,我們來到這裏遇到了幾件無法解釋,非常奇怪的事情,似乎和地書失蹤沒有關係,但我想這其中可能有某種聯係,本來我一直想不明白,但是看到剛才的現象隱約有了一個大致的輪廓,先不說別的,就說那扇窗子後麵出現的場景,既不是陰森小巷,也不是什麼幻境,而是一種時空的交錯。”

馬天行有些吃驚的道:“居然能出現這種古怪的事情,而且還是在我家的小區裏?”

團長道:“出現這種情況和地點並沒有直接關係,這點是有科學依據的,美國一個大峽穀經常發出千軍萬馬廝殺格鬥的巨大聲響,去過的人都以為那裏鬧鬼,最後真相得以解開,是曾經發生的雷暴電磁,將當年作戰軍隊的廝殺聲音記錄了下來,就像錄音機那樣,每當有雷雨天氣出現,釋放的電磁會重新釋放那些聲音,人們所說的時空交錯,完全有可能是大自然的一種惡作劇,就像海市蜃樓那樣。”

話音剛落一陣暴雷響徹天際,團長拉著我們走到了床前,這是窗外的人和景物都出現類似於訊號傳輸問題而導致的畫麵跳躍狀,校長瞬間被分成幾部分閃了閃,又拚湊回來,過不了多久又是如此,而那兩座圍牆和小道也是如此。

團長道:“這就是畫麵被電磁幹擾出現的情況,之前光源透射不出去,我猜就是這個原因,反光所以能用是因為物理性質的變化,導致二者可以兼容,所以可以肯定一點,這幅畫麵是真的,而非假的。”

我道:“您的意思是這個清朝人是校長的老祖宗?”

團長點頭道:“怕真是如此。”

我道:“可這麼一來我覺得也太巧合了吧?中國五千年有數不清的生活場景發生,閃電恰好就記錄了校長的先人,而又恰巧被我們看到?我實在不能相信,概率豈止是億分之一,簡直是萬億分之一。”

團長道:“你說的沒錯,所以就可以說明一個問題,馬天行的爺爺,也就是馬館長本人一定是知道這個秘密的,所以他住在了這裏,並耗費精力畫了一張假窗景。”

我又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幅窗景,這幅窗景所以逼真其實也是源自於他取材的巧妙,首先一層他處理的是彩格,也就是玻璃窗是被“貼上”彩色玻璃紙的,而樹影等都是在彩格之後,模糊卻又合理,在白天是可以一眼看破的,但夜晚卻能亂真,看來馬館長算定了正常人是不會在白天進入他家裏的,即使晚上來了小偷,也會被這幅假畫所蒙蔽。”

團長繼續道:“那麼他畫這幅畫的目的為什麼?不用說當然是為了掩蓋一些真相,他不希望被別人發現的真相,這個真相我猜測就是地書了。”

馬天行笑道:“您這個推測有些失誤,我可以百分之百保證,地書是一張畫,因為我曾經親眼見過。”

團長道:“既然你親眼見過,那麼我有幾個問題請你回答一下,在陰陽書生記載地書的年代根本就沒有文字存世,當然文字他可以用圖畫代替,可是紙張呢?他怎麼會用紙張這種形式來記載?”

馬天行道:“他用的是龍皮和龍血,我記得應該告訴過您。”

團長道:“聽清楚我的問題,龍皮和龍血正是紙墨這種形式的翻版,而在那個年代的人根本對紙墨沒有絲毫概念,人類文明之初尚且用龜殼刻字,陰陽書生已經發明了紙墨的雛形?這顯然是現代人憑借自己的想象編造了龍皮龍血這一記載方式,我斷定陰陽書生根本就不會使用龍皮做為記載地書的材料,刻在石頭上可能性反而最大,因為這種方式是當時最有可能使用的原始記載手段,石頭到處都是,用刀刻在上麵就可以了。”

團長的這個分析有其絕對的道理,馬天行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團長道:“小馬,難道你爺爺沒有對你透露任何這方麵的訊息嗎?”

馬天行用非常肯定的口吻道:“絕對沒有?”

團長道:“那你是如何會種人的?如果我沒猜錯這應該是地書記載的方術吧?難道你爺爺偏偏隻讓你看到了這一段記載?既然他對你隱瞞地書的存在就是不希望你知道和它有關聯的一切,莫名其妙傳授給你其中的一種方法,這種行為實在和他的初衷不相符。”

馬天行臉色大變,不由自主朝後退了一步,何壯悄悄攔在了門口,團長盯著他表情已經有些嚴峻道:“小馬,我們共事了十幾年,難道你真的從來就沒有把我們當成你的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