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縣裏召開的一次區社武裝部長會議上，下午休息時李雲光部長，找到王惠濟部長，把根球亂鬥人打人的事講了，尤其是李錫軒，劉胡莊在三保，和七保相差那麼遠，為什麼找他倆證明，而不找第七保的國民黨員來證明，這個問題很值得懷疑。
王部長也覺得這是個疑點。但他提出劉主任主管的事，我暗中調查，是否合適？他知道後，我就不好開展工作。你是否和區武部李部長談一談，讓他知道後，表個態？
請你先找李錫軒和劉胡莊了解事情真相後，我再找李部長。如果李劉肯定事情確鑿，那麼打人雖然過火，鬥爭還是沒錯。如果事情是假的，甚至是蓄意陷害，性質就不同了，到時候我再找區裏李部長談。李錫軒兩人是四類分子，你公社武裝部長調查他，敢不講實話？問題是看你的方法了，你說是不是？李部長說：好吧，我回去試試。
王部長回到公社，找了一個機會到楠木大隊找到李錫軒和劉胡莊了解情況。李劉二人看到是公社武裝部長來找，心裏早就打起鼓來，怕有大禍臨頭。這些鬥怕的人，隻要見到有領導來找，就與鬥爭會聯係起來。
為防止有人說他搞逼供信，王部長把楠木大隊書記喊在場一起詢問：楊湘勤國民黨員一事，情況到底怎樣，你們說一說。
我們不知道楊湘勤是不是國民黨員。李錫軒放心了。
你既然不知道，為什麼要寫證明？王部長和顏悅色地說。
楊根球和曹庫青說他們已調查清楚了，隻要我們寫個證明就行了。李錫軒說。
調查清楚了？為什麼清楚的人不寫，卻要你們寫？王部長感到事情有點眉目了。
為什麼時間地點天氣寫得那麼詳細，好象你們親自參加一樣？
根書記說那天下小雨，鄧鄉長手裏拿著水煙筒。劉胡莊說。
既然他說得那麼細致，為什麼提供情況的人不寫，這不是明擺著有意陷害？
他說，我們不寫就是包庇壞人，就要交給大隊和公社去鬥爭，我們不敢不寫。
我不敢相信你們，也不能完全不信。你們這一寫，楊湘勤就打得死去活來。
王部長說，你今天說的是真的，你就寫個情況說明，我們不強迫你！
今天說的全是真的，那次根球主任要我們非寫不可，搞了一個下午才寫。李劉二人哭喪著臉說，我們倆人和湘勤不是一個保，確實不知他是不是國民黨員。
王部長把李錫軒寫的東西看了一遍，說：你們要對自己寫的負責，我不是強迫你們寫，你們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如果不反悔就按上手印。李劉二人按上手印。
王部長現在把手往桌上一拍，怒吼一聲：這完全是楊根球有意陷害，一手炮製的，真是活人頭上栽死草，他必將受到黨紀國法製裁。
回到公社，王部長把情況直接向公社劉主任作了彙報。劉主任很不高興，淡淡地說：誰叫你去調查，也不向我打個招呼？清理階級隊伍是群眾運動，哪能沒有錯誤？
王部長說：故意栽害別人，和群眾運動中出現的錯誤是兩碼事，如果不予以糾正，將會傷害很多好人。這樣做恐怕會傷害一些無辜，會失去黨心民心。
黨心民心，難道隻有你懂，我不懂？暗藏的階級敵人不清理出來，黨會變色，紅旗落地，無產階級鐵打的江山就會喪失，你知道嗎？
王部長想：傷害無辜，國家隻怕變得更快。但劉主任是公社一把手，不能和他硬頂。他沒有把李劉二人寫的情況給劉主任看，要把這東西直接交給雲光部長，讓他自己向區裏彙報，讓上級來解決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