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想了一下,喚過兩個護衛,在他們耳邊耳語兩句,然後對著林四二人說道:“既然兩位不願,便在此等候吧。這兩位護衛乃是我手下,若有事可詢問他們二人。”
林四說道:“多謝城主。”
說完,秦越和古求便結伴進入樓中。
林四看著兩人離開,並沒有意識到接下來的事情會如何發展,又會如何影響他和古求,乃至他的將軍的一生,一切不止因為他們的計劃。也因為那些被後世無數人研究談論的詩篇和命運的交彙。
“兩位隨我來吧,這後有涼亭可以歇息。”那兩個護衛中的一個對林四二人說道。
林四說道:“那便再好不過。有勞二位了。”
說完,兩人便隨著護衛往閣樓後走去。林四一路上仔細地觀察著每一條路,每一個通道,青岩鋪的小徑和灰磚綠瓦的亭台,都印在他的腦海中。對於林四,一個追隨在大夏之矛身邊的軍人,這種事情對於他已經成為一種本能了,這是獵豹與狼的特性。
四人來到一個涼亭中。這亭子做得很精致,就像大西城所有充滿藝術性的建築一樣,何況還能欣賞到八月西極湖美妙的風光。林四和胡通坐在涼亭中休息,而那兩個護衛卻遠遠地守在離開涼亭的必經之路上,眼睛時不時地向林四二人投來警惕的目光。
胡通坐在涼亭中,不停地喝著亭中早已經準備好的酒。對於我們這位粗狂的漢子,自然分辨不出這大西城聞名天下的西黃酒。
林四一言不發,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裏,眼睛凝視著與他一樣安靜的鏡子般的湖麵。事實上,他心裏在想很多東西,不僅有此次脫身的計劃,也有對於將軍的懷念,對於東北方戰事的隱憂,還有對於朝中的暗流湧動所感到的不安。
林四想了一會兒,不由得自嘲發笑。對啊,他隻是一個將軍的親衛,對於他而言,他這一生最重要的就是效忠他的將軍,對於將軍的命令不需要想太多。一直以來,或者說在大夏數百年曆史上,忠義永遠是對於軍人的最高讚揚,而林四也一直恪守這一理念,就如同釀酒師們永遠相信時光才是釀造美酒的最好器具。而此時,他竟忽然想到那夜裏,趙倫對他發出的疑問。
將軍到底是對是錯?
林四惶恐地發現,自己竟然給不出答案來!他使勁地喝了幾杯酒,想把這些讓人頭疼的問題扔到西極湖幽深的湖底去。直到新認識的朋友出聲提醒他。
“喂,林兄弟!是時候了!”胡通忽然小聲對林四說道。
林四這才反應過來。他看了看天空中的太陽,估摸了一下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就向胡通點了點頭。
對於兩個護衛而言,陪伴——或者說看守——這兩個人實在是一件無聊的事,但是城主的命令實在讓他們不敢掉以輕心。而看到亭子中的兩人朝他們徑直走了過來,兩名護衛也迎了上去,畢竟他們可不想出現什麼閃失。
“兩位大哥!”林四對著兩個護衛拱手道,“敢問這茅房在何方?”
不等兩個護衛回答,胡通便吵嚷道:“急煞我也!這茅房在何地?速速帶爺爺我前去!”
兩個護衛麵對胡通的粗言,麵色自然有些不爽,訕訕地說道:“二位請隨我等來。”說完,便轉身領著二人朝茅房走去。
四人穿過一排排樓閣,來到一片石榴林旁,石榴樹火焰一般的花朵正在驕陽下躍動著,如同一片火海。
“這裏便是茅房。”一個護衛指著不遠處一間木屋說道。
“有勞二位。”林四拱手謝道。他悄悄地對身邊的胡通做了一個眼神。
隨即,迅雷不及掩耳之間,兩人同時握拳,一人朝著一個護衛的後腦勺砸去!
那兩個護衛來不及反應,隻聽見兩聲悶哼,兩人便金山玉柱一般昏死倒下去了。林四和胡通相視一笑,對兩人的首次配合表示滿意,也為今後許多年間兩人多次的生死合作揭開了序幕。不過,唯一讓林四有些不滿的就是被胡通擊倒的那個護衛,雙眼的眼白都翻出來了,不由得擠兌胡通道:“你這下手也太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