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上一世。
麵對我的挽留,你選擇離開,不顧一切的要去他的身邊。哪怕明知是死,也要和他共赴黃泉。
你說,如果有來世,一定會永遠留在我的身邊。
我想看見你快樂,我想看見你幸福,我想看到生命之光在你瞳孔中綻放。
所以哪怕這一生我都將承受這蝕心刻骨的相思之痛,我也選擇了用放手來成全你的幸福。
而,這一世。
即使你的記憶裏不再有我,即使你不再愛我,即使我會因為刻骨的哀傷而化為風中的塵土,我也絕不會放手。
我願已死亡為賭注,隻為換你一世傾心。
第一章除了青樓,哪裏容她
漫天的雪花從陰霾的天空紛紛揚揚地灑落,落在黑色的瓦礫上,落在綠色的鬆葉間,落在人們絮亂麻和舊絲綿的袍或裘上。
這是長安城的第一場雪。
在街角的一處,圍聚著一群好事之人,人群中間是一個年方十四、五歲的女子和幾個凶神惡煞的男子。
街道的石板被是雪融化之後的一灘一灘的水漬,帶著刺骨的寒氣。
白色的雪花不斷地落在女子墨黑而淩亂的青絲間,單薄的短衣長褲已被雪水浸濕,她略顯稚嫩的麵容之上除了蒼白便是無盡的淚水,在昏暗天光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她用力咬著泛紫的嘴唇,隱隱能見血跡。她的左手托著剛被折斷的右手,強忍痛楚乞求道:“公子,求你把鐲子還給我吧,求求你了……”
這句話讓王晉喜好不歡喜,肥厚的手掌扯上她的秀發。“徐若兒,你現知本少爺是公子了?以前你不都是叫王肥豬?”
徐若兒拚命搖頭,淚灑了一地。“若兒錯了,若兒知錯了……”
“娼。婦!”一口唾液從王晉喜口中吐出,落在徐若兒蒼白的麵頰上,隨之用力一扔,她的頭撞擊在身後的牆壁上,一聲悶響之後幾滴血滴了下來。
王晉喜仗著家中有錢,欺壓百姓,強搶名女,無惡不作。
“欺人太甚!”一個血氣方剛的壯年男子握緊了拳頭,正欲衝出人群卻被身邊的人攔住。
“你何必為了徐若兒這樣一個不知廉恥的女兒去得罪那個惡少呢?徐家都將她逐出家門了,你又何必去趟這趟渾水?”一個慈眉善目的中年男子歎息道。
想到徐若兒之前所作的種種,男子握緊的拳換成了一聲無奈的歎息,隨即轉身離去!既然他看不下去了,那不必再看!
“少爺,這個女人怎麼處置?是把她帶回府中,還是……”話音未落,一巴掌便狠狠扇打的那個‘好心建議’家丁臉上。
“混賬東西!這種女子又資格進我王家的門麼?除了青樓,這天下哪裏還是她的容身之所?哈哈哈哈——”他笑得好不快樂,渾身的肥肉都在這放肆的笑中顫抖。
圍觀的眾人有人歎息,有人冷眼,有人轉身,卻沒有一個人願意伸出援助之手。
這時陷入昏迷的女子緩緩睜開眼睛,方才淚水滾滾的墨眼,此時卻一片冷清,近乎怨恨地盯著麵前的每一個人。
“現在本大少就帶你去花滿樓。”他用力抓住徐若兒折斷的左手,將她用力從地上扯了起來。
出乎意料地她沒有像剛才折斷手臂時的大呼小叫,墨黑的眼底閃過一絲痛楚,轉即竟是欣喜!
她在這裏…就說明她死了!那個掛著她爸爸稱呼的人會用那種富有情感的聲音的問“涼顏死了嗎?”
“哈哈哈哈……”想到這裏她不禁開懷大笑起來,終於可以得到他的關懷了……可是心為什麼這麼痛?
這笑聲讓所有人在驚愕之後,無奈地搖了搖頭,曾經在徐老爺庇護下目空一切的千金小姐,如今卻成了一個瘋子……
“徐若兒,想想你曾經在大街上打我耳光的模樣,再看看你如今這不人不鬼的模樣,真是大快人心……”
她輕輕一動,撕心裂肺的痛楚便從四肢百骸傳來,直擊心髒。
直到此時她才感覺到手臂上傳來的痛楚,和遍身傳來的寒冷。所有的人穿著棉衣,唯獨她,穿著一身肮髒不堪地單衣。
這時,站在她麵前的胖子又是用力一扯!
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用盡全力吐出兩字:“放手!”
聲音雖小,但是也足以傳入王晉喜耳中。看著女子眼中那抹恨意,背脊忽然一涼,這是他從未在這個女子眼中看到過的眼神。
“你又忘了老子是誰麼?居然敢這樣對老子說話!”她近乎命令的口吻讓他覺得丟了顏麵,盡管背脊發涼,可還是加重了力道。
女子光潔的額頭已經爬滿了細密的汗珠,可是她的唇角卻因這句話蕩起笑容。“噢,那你是誰?”
此時的王晉喜絲毫不知站在她麵前的人已經不是那丟了驕傲、命運淒厲的舊千金——徐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