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騎馬向來路馳去,隻走出去幾百米,登上一座小山包,琳琅和趙四大吃一驚——已經沒有辦法立即返回寬城子了,長長的火龍盤卷在大地之上,歸途,已經被徹底切斷。
琳琅隻是簡單的思考了一下,就撥轉馬頭,向南方疾馳而去,趙四也一抽座下駿馬,跟隨琳琅。
火光很猛,二人的身影,早已被城中的吉林軍士兵遠遠看到,這個時候倉促逃離火場的,隻能是吉林軍的敵人。城中飛馳而出的那條火龍,立刻分了一多半的人去追趕琳琅和趙四。
琳琅和趙四一路向南,琳琅接連使了好幾個隱蔽行蹤的法子,漸漸甩開了身後的追兵。琳琅剛鬆了口氣,就發覺身邊的趙四有些不對,她勒住馬頭,喊道,“趙四,你怎麼樣了?”
“沒問題!快走!”趙四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意,她咬咬牙,又抽了座下馬匹一鞭子,馬兒吃痛,跑的更快。
“放什麼屁!”琳琅在馬上側身拉住趙四的馬韁,兩匹馬漸漸停了下來,琳琅跳下馬,摸過去捏了捏趙四的腳腕,入手十分柔軟,卻沒有幾分彈性,估計是腫的厲害了。
趙四被腳腕被捏了一下,頓時痛哼一聲。
“琳琅,別管我,騎著馬呢,等逃出去再慢慢治!”趙四堅持說道。
“我心裏有數!”琳琅說了一句,縱身上馬,順便牽著趙四的馬,一起向一個小山包馳去。
在小山包上四下張望一番,遠遠的有燈火搖曳。
“走,去那邊,估計有人家!”琳琅說吧,就牽著趙四的馬,向那片燈火馳去。
“琳琅!你瘋了,這一身傷,一看就知道咱們不是普通人,萬一暴露了怎麼辦!”
“再說,萬一那邊不是什麼屯子,而是吉林軍的駐地怎麼辦!”趙四不停的反駁著,“繼續往南走吧,出了吉林軍的勢力範圍就沒問題了!”
“少廢話!你的腿不及時治,立馬就變成瘸子了!小心你嫁不出去!”琳琅毫不理會趙四的軟弱的反駁。
“嫁不出去不是正合你意?”趙四小聲的嘀咕了一句,隻是顛簸在馬上,腳腕即便是與馬腹和馬鐙輕微的碰撞,都帶來錐心的疼痛。
“哼!”琳琅哼了一聲,還是略微放緩了前進的速度。
那點點燈光,似近實遠,兩人在平原上騎出去好久,那一點燈光依舊在前方飄搖。
平靜的原野上,隻有馬蹄聲在輕輕敲響,還有琳琅忙裏偷閑,一顆顆為彈夾壓上子彈的聲音。
隻是很快,周圍就夾雜了很多細碎的聲音。
琳琅突然拉住馬匹,馬兒一聲嘶鳴,似乎驚動了四周那些潛伏的行者。一雙雙綠色的燈籠,在四周依次亮了起來。
沒有了馬蹄聲,那些哼哧哼哧的喘氣聲,那些悉悉索索踩踏在雪地上的腳步聲,在這寧靜的夜裏,分外清晰。
琳琅忽然感覺有些後背發涼,她一踢馬腹,想要快點逃離這裏,胯下馬兒卻也開始恐慌起來,躊躇著不肯前行。
她身旁,趙四也開始瑟瑟發抖起來。
她們遇上了東北野外最凶殘的敵人——野狼群!在東北,所有人都聽說過或者親身經曆過野狼吃人的事件,即便是被闖關東的人建立的一個個屯子裏,也時常被野狼群闖入。
狼吃人,在這個時代,並不是一個傳說!它就是活生生的事實。
兩人身邊的綠色燈泡越聚越多,足足有五六十頭野狼!
琳琅的心頓時沉入穀底,手腕微微有些發抖。如果是四五十個士兵,琳琅還不至於如此恐慌,畢竟,士兵也是人,大部分士兵的動作相比琳琅,都有些遲緩,琳琅有足夠的信心,徒手解決掉四五十個持刀的士兵。
但這些野狼……動作敏捷,尖牙利爪,而且——凶悍之極!絕不怕死!
這一愣神的功夫,遠處一聲狼嚎傳來,野狼群立刻向琳琅和趙四撲過來!這個時候隱藏實力,無異於自尋死路了!
琳琅掏出盒子炮,扣動扳機,一條條火舌沿著扇形散布開來,黑暗中,頓時熄滅了數十盞綠燈,一陣陣痛楚的狼嚎傳來。
同伴的受傷,這並沒有讓野狼群懼怕,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反而讓它們更加激動,喘氣喘的更猛,琳琅甚至隱隱約約看到,身前逃過一劫的幾隻野狼炸起了頸後的毛發,嘴角大大的呲開,露出白森森的尖利牙齒。
隻是一瞬間,數十匹野狼就淩空躍起,撲向琳琅和趙四。
琳琅輕輕一按手槍上的繃簧,彈夾自動脫落,她飛快的裝上趙四給她的備用彈夾。
又是一個連射,將淩空躍向她的幾匹野狼打成了篩子,噗通通掉落在雪地上。趙四那邊卻陷入苦戰,她兩支盒子炮也淩空炸響,隻是倉促之間,她居然沒有調節到連發模式,雖然一連擊斃了數匹野狼,但居然讓一隻野狼摸到了她的馬匹身後,縱身躍上馬背,向著趙四的後背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