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一眾沉默不語的官老爺們拱了拱手,“小子受教了。”
雖然沒有自覺,但是這個聲音裏,滿含著嘲諷的意味。這就是滿清的官場,這就是滿清引以為壁的北洋軍,也真真是領教了。
就這種辮子軍,能在中法戰爭打的法國紳士們嗷嗷叫娘,那也倒是難得了啊,這群爛交的法國人究竟有多好打啊?
事實上唐冠霖理解的有很多錯誤,就整體而言甲午之戰確實就那個鳥樣,隻有防守工事的時候才能真正給日本帶來死傷。然而前幾年的中法之戰那可是真真正正的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一點都不遜色人高馬大的歐洲小夥。
負責給唐冠霖科普的是道員林朝棟,根據這具身體的記憶,這個當下麵紅耳赤全身顫抖的中年人,也是在中法戰爭期間憑著文弱之軀身先士卒的猛人,戰功彪炳。
見到屋子裏的氣氛有些僵硬,誰都不敢接話的關頭,作為老爹‘貼心的小棉襖’的唐冠霖當然要出來打破沉寂,“晚輩不才,對於軍陣之事不甚了解,但也有點自己的想法,獻醜出來,萬望叔伯莫要嗤笑。”
見到有人站出來當出頭鳥,其他人各懷心思的官僚們自然樂嗬的捧臭腳。他們可不管仗打的怎麼樣,隻要能撈錢,那就是為官之道了。
“三公子莫要謙虛,您老學富五車,才高九鬥,那可不是我輩可以比擬的。且請賞教,在下洗耳恭聽!”
“是極是極,賢侄大才,莫要藏拙也!”
不理其他人交口不已的稱讚,便宜老子唐景崧笑嗬嗬的端起茶杯,極有風度的用杯蓋刮了刮茶末,呼呼的吹了兩下,輕抿一口,再而露出享受的表情來。唐冠霖跳著眉頭,幾乎要掩住自己的鈦合金狗眼,以免被這過於璀璨的光閃瞎。
裝逼的舉止過了一遍,老爺子才慢條斯理的開口,“我兒不必躡手躡尾,這裏的都是叔伯長輩,就算你說錯了什麼,憑同僚們的度量也必然不會怪罪於你。”
身為一門三進士,同胞三翰林的唐景崧書香門第,自然是詩書傳家,所以姐弟三人各自都是飽讀詩書,自幼便有了才名。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前身也隻是個讀傻了的廢物,肩不能抗手不能提。所以對於唐冠霖拿出來的手榴彈技術,老爺子其實是始終強忍住心裏翻騰的激動,勉強的不動聲色。
他豈能看不出來這東西的大用?北洋軍確實廢,錯非偷襲,野戰百米內必潰,可是這裏可是有著幹掉法國佬的,跟敵人捅進捅出刀刀見紅的黑旗軍!
唐冠霖身為一個後時代的人,對於這種淺顯無腦的排槍戰法,那真是不屑於一顧的。看多了電視電影,誰不知道陣地戰首選日俄戰爭才出現直到一戰才被發揚普及的塹壕戰?再加上拉幾圈鐵絲網,挖幾個防炮洞,那就是一個易守難攻的地形了!可問題是,眼前的這幫廢物,誰知道裏麵有沒有小日本的間諜。
他可是一直都知道的,李鴻章雖然勞心勞力,可就是被全家人拖著往地獄狂奔。因為不管兒女孫侄,老鄉親友,全部給他北洋賣軍火賣糧食,情報隨便要,不真不要錢,使了老勁的全力折騰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