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狼牙棒”,男人關上門,小麗掏出些香燭塞到對方手裏,那人接過後,四下裏看了看,見沒旁人在,忙放進懷中:“不知道你們想見哪位啊?”
小麗沒回答,伸過手去,跟男人的手握在一起,我見了,心裏那個羨慕嫉妒恨哪,心說,我在施家呆了這麼久,都沒碰一下小麗那芊芊玉手,這小子不知道哪修來的福分,竟然一見麵,就跟小麗握起手來,最關鍵的是,還是小麗主動的。
大約十來秒後,兩人鬆開了手,男人的臉上有一絲難色:“想要見這人……有點難辦啊。”
小麗忙又取出兩捆香,遞到他手裏。
“嗯……不過呢,辦法還是有的。”男人接過香,臉上的難色瞬間消散,客客氣氣朝著一個方向做了個請的手勢,“請隨我來。”
我靠,沒想到,陰間裏的鬼差,也這麼現實,看樣子,這家夥不是個好鳥。我心裏嘟噥著,和小麗一起,跟在那人的身後。不一會,來到一道鐵柵欄門前,一個手持狼牙棒,兵丁模樣的人迎了上來;領我們來的男人跟對方低語了幾句,塞給對方一把香,兵丁模樣的人看了我和小麗一眼,一甩頭,示意我們進門。
進了鐵門,走過一條長長的回廊,前方,出現了一道門。這門我看著眼熟,卻一時想不起在哪見過。
到了門口,小麗從懷裏掏出幾樣東西,遞到我手裏。我不算是聰明的人,但自認為不笨,一見那些東西,我心裏莫名顫了一下;小麗遞過來的,是兩小瓶二鍋頭和一包蘭花豆,一袋花生米。我接過來,不由自主退了兩步,仔細看了看眼前的這道門,忽然明白過來,這,是公司保安室的門。
我激動地問小麗:“難道……老王他……”
“進去吧。”小麗溫和地望著我,語氣柔和。
我重重地點了點頭,眼角有些濕潤。
砰砰砰,我敲了敲門。
“請進。”裏麵傳來老王那熟悉的聲音。
推開門,我跨步走了進去,室內的陳設跟此前毫無二致,裏麵站著身穿保安服的老王;他見我走進來,先是一愣,隨即情緒激動地迎上來,給我一個大大的擁抱,一刹那,我的心震顫不已,淚水不自覺地滑落。
擁抱過後,老王見我哭了,拍了拍我的肩膀:“哭什麼,咱們能再見麵,是喜事,應該感到高興才對呀。來來來,坐吧。”
落座後,滿上酒,室內充滿著溫馨的氣氛,我沉默不語,傾聽老王講述他死後發生的事。
那天,老王突發疾病,在急救室裏,朦朦朧朧中,聽到有聲音在問:你就要離開人世了,今生有什麼遺憾嗎?老王想了想,除了大哥大嫂,再沒別的親人,可以說,再無牽掛。此前的生活,盡管單身一人,偶爾也會感到孤單,但也習慣了,並沒什麼遺憾,如真要說有什麼憾事,是沒法兌現跟我好好喝一次酒的承諾。
那聲音問他,想不想兌現這個承諾?
老王心想,自己都躺在手術台上了,保不準下一秒就要踏入活人到不了的地方,怎麼個兌現法?
聲音又說,隻要老王點頭,就能幫他實現這個願望。老王當然樂意之極,就點了點頭。聲音告訴他,到了公司,見到我,不能說出實情,就像平常一樣相處即可,否則,後果很嚴重。老王點頭答應,隨即,白光一閃,他發現已經站到了保安室門口,手裏,還拿著鹵牛肉和兩瓶二鍋頭。
臨進門,聲音再次告誡他,無論如何,不能說出實情。等老王再一次做出保證後,聲音對他說:進去吧,我到處轉轉。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但我不明白的是,當晚大樓裏怎麼會出現兩個老王的?
抿了一口酒,老王放下酒杯,猜測:“我猜啊,可能是那個聲音搞的鬼。當時,公司裏除了你和我,沒旁人,那隻有那個聲音能冒充我,可能是想惡作劇,嚇唬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