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澤一時受了刺激,眼中怒火大盛,露出嗜殺者的陰冷,眾人皆是懼怕不已,恐惹禍上身,退避不及。
玉鸞隻覺一陣心悸,任憑是誰也不會謀害自己的娘親,況且紫鳶是自己一手拿來的,除了唐嫣,再無假手與人,怎麼會有毒?
“父皇,兒臣怎會謀害生母,這中間定讓歹人鑽了空隙,借機加害母妃,唯今之計,應當先以母妃為主,再不急救,唯恐……”
她沒有接著說下去,這後果,恐怕連慕容澤都沒她那麼懼怕。
慕容澤冷冷的看著玉鸞,隨後又將目光轉在袁玉的身上,露出一貫擔憂的神色。
“太醫院,趕緊給朕醫治,救不好,朕拿你們的腦袋!”
一並太醫頓時身如抖糠,唯唯諾諾的圍在床前,你一句,他一句。
一人提出了救治方案,一些人同意,更多人反對。
作罷。
再一人提出了救治方案,又有人同意,再是更多人反對。
又作罷。
反反複複,最後洪太醫提溜眼珠拱手道:“皇上,玉妃身體孱弱,不宜再用生猛藥物解毒,況且屬下無能又無法探得是何種毒物,故而微臣一幹人等最後商定方案為換血,以血換之,方可保命。”
慕容澤鎖著眉,“換血?那換朕的。”說罷伸出胳膊。
挽起的胳膊任著洪太醫作為,指間還有細小的血液流淌,多半是剛才掐寶巧脖子時被寶巧耳飾劃傷的,傷口並不大,隻有細細的一道小口。
洪太醫眼皮一跳,惶恐不已,“皇上萬萬不可,您身係天下,怎可以身犯險,而況,這以血換之之人必須要與病者有血脈聯係,皇上的龍血,未必與玉妃的血脈相溶。”
慕容澤狐疑的盯著洪太醫,忍而不發,“那該如何?”
洪太醫頓了頓,似是有些猶豫,躊躇片刻,緩緩的開了口。
“在場之人,唯有公主是玉妃嫡係出生,救治玉妃,也隻有公主可行。”說完還不忘偷查公主的神色。
“沒有其他法子?”慕容澤問,卻並未完全否定這個方法。
玉鸞不等洪太醫回答,已上前叩頭,“父皇,兒臣願意為母妃換血,還請太醫施以緩手盡快治療。”
慕容澤嘴角動了動,擺了擺手,洪太醫會意,吩咐隨從趕緊去準備。
玉鸞看也不看手中的血,隻將目光鎖定在袁玉的臉上,梔子花團的錦被被床下銀盆中的黑血映的發亮,看的人一陣心寒。
那黑血的一頭連著袁玉的手腕,順著刀口急速的流淌著,似無盡的源頭供給,不斷不休。
袁玉的另一隻手臂與玉鸞的手臂綁在一起,血液從她的手中流向母親。
隨著頭暈的慢慢襲來,玉鸞越發的安心。
血脈的聯係讓袁玉昏迷中亦尚有感覺,心中微微的疼痛,眉頭不禁微蹙,眯開眼,隻見身前有兩人麵孔,皆是焦躁擔憂模樣,看不清楚,心下了然,定是慕容澤與玉鸞無疑。
隻是一刻,慕容澤忽見袁玉有轉醒跡象,心中大定,麵色稍有舒展。
玉鸞更是欣喜,母親無事,哪怕抽****自己的血也是值得的,當下一激動,喚了一聲“母親”。
袁玉聽出那聲夾雜激動的急切呼喚,十分費力的想睜開眼,眼簾卻有千斤重,任憑她怎麼努力也睜不開,隻好作罷,又想伸手去撫慰她,卻在抬手間覺得有異,手腕處放置一物,柔柔軟軟的,還有什麼熱液流淌在手腕處,順著經脈流入血脈中。
當她猜測到極有可能是玉鸞的手臂時,十分抵觸的扭動著手腕。
那是她女兒的血,一個將死之人,生命早已經淡了,早一天晚一天沒什麼不同,可玉鸞不同,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給她換血,難道這血都是白來的,且不說危險不危險,留下個後遺症可如何是好?
想通此處,更是眉間緊皺,手臂晃動。
慕容澤按著她,動怒道:“沒什麼比你的身子還要重要,玉鸞尚且年輕,以後定不會虧損了她,你且放心。”
玉鸞也深知是母親不願意自己以身犯險,決絕道:“母親,你十月懷胎生我養我,而如今我不過是將生養之恩萬分之一的還你,你若不肯受,玉鸞便死在你跟前,全了我的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