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有多久沒有這種感覺了？莫紫煙也不知道。雙手染上、染滿鮮血的人，也會有這種情緒嗎？她不忍，對，就是不忍看著親哥哥，即使沒有什麼感情了，被欺騙，被利用，被……
在莫紫璃走上前去的一瞬間，莫紫煙把頭微微別開了。她不願看見自己的親哥哥卷入這場戰爭。
已是深夜，莫紫煙久久無法入眠。躺在新家的大床上，看著天花板發呆的，不僅僅隻有莫紫煙，還有莫紫璃。媽媽，終於，終於可以開始幫你報仇了，不，是已經在幫你報仇。相信我，媽媽，我定會幫你手刃那三個混蛋的！莫紫璃想到這些，嘴角邊勾起了一抹苦澀的笑容，兩行清淚從她精致的臉蛋滑過，打濕了兩三縷酒紅色得長發。待眼淚流幹，她起身走到房間裏的衛生間。先是洗了把臉，待浴缸放滿水之後，去客廳的酒架上拿了一瓶82年的拉菲。穿著衣服，就這樣把自己的身子泡在水裏。芊芊素手在一旁的台子上，拔出瓶塞，把酒倒入了一個水晶製成的，鑽石鑲嵌的高腳杯中。酒紅色的液體如酒紅色的長發一般，熱情中帶著妖嬈。
手中輕輕搖晃著酒杯，酒紅色的液體散發出一股誘人的香味。仰頭，全部喝下。由於喝的太急，有幾滴酒從莫紫璃的嘴角滑下，滴進了撒著玫瑰花瓣的水中，無影無蹤，卻在她的嘴角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印記。不知過去了多久，水也不知道換了幾次，莫紫璃終於從浴缸中站起身。衣服濕嗒嗒的滴著水，勾勒出了十七歲少女的玲瓏曲線。脫下身上已濕透的香奈兒的禮服，換上鬆鬆挎挎的睡袍，一手抓起還剩半瓶的拉菲和高腳酒杯，就這樣赤著腳準備上天台。
莫紫煙坐在天台上，白皙纖細的手托著一杯倒滿波爾科夫桃紅香檳的，同樣是水晶製成，鑽石鑲嵌的高腳酒杯。旁邊放著一瓶隻剩一半的波爾科夫桃紅香檳。精致的臉上有著兩道淺淺的淚痕。托著杯，敬了敬涼如水的夜晚，輕輕的呡上一口。
“誰！”有輕輕的腳步聲傳來，莫紫煙手微一滯，便放下心來。
“煙，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你的警惕也這麼高。”更沒想到的，是你也在天台上。
“姐。”莫紫煙頭也沒回，似是把莫紫璃當成了透明人，繼續對著繁星點點的天空一口一口抿著酒。
“也睡不著？”
“嗯。”
“不忍？”
“……嗯。”
“因為……他？”
“也許吧。”莫紫煙終於放下手中的酒杯，轉過頭認真的看著莫紫璃，精致的麵龐上泛起誘人的紅暈，深邃的眼眸中微微有一絲迷離，“姐，我們到底為了什麼？”
“為了……報仇……”莫紫璃其實也不太確定。四年來，唯一的精神支柱就是想著怎樣變得強大幫自己和媽媽報仇。可現在，計劃開始了，為什麼她也不確定了呢？
把手中的一杯紅酒飲盡，莫紫璃微笑著，朦朧的紫色瞳孔望著深藍色渲染的天空：“煙，你還是那麼愛喝香檳。”
“你不也是。”莫紫煙似乎因為莫紫璃的話想起了什麼，眼睛中有著一絲霧氣。
“走吧。”
“好，等我這杯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