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不知道這次找老臣前來所為何事?”在一間昏暗的大殿之上,一位身披長袍、頭戴鶴冠的白眉老者拱手問道。
“仲父,您來了啊,來人賜座。”坐在寶座上的大王,說話間不禁帶了幾分尊敬和畏懼。而旁邊並沒有很多大臣簇擁著,偌大的皇宮大殿旁邊隻站了兩人,一位是剛剛提升了當朝重臣李斯,本為呂不韋座下門客,因受到秦王重用而官至宰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另一位卻是宮中太監總管,專橫跋扈的趙高。但他們兩人此刻卻也神情略帶緊張,臉頰肌肉稍稍顫抖著,可兩眼射出的凶像卻掩蓋了他們內心的恐懼,而他們眼前麵對的這個人便是已辭去宰相一職,歸隱山林的呂不韋,此刻大殿內的氣氛突然變得異常肅穆。
“謝大王賜座。” 呂不韋又一次拱手還了君臣之禮後穩穩的坐在太監搬來的長凳上。
“仲父,朕這次叫你出山是因為有人揚言要殺本王,而且此人飛天遁地、法力高強,進出皇宮如入無人之境,而且已定下期限要本王在一月之內交出項上人頭,否者血洗皇宮,一個不留。”秦王話語斷斷續續,但字字都加重了分量,似乎看到了什麼不詳之照。
“誰這麼大膽如此囂張敢口出狂言行刺大王,六國叛逆之中未有這樣厲害的角色,就算有也早已除得一幹二淨,難道……” 呂不韋立刻從座椅上站了起來,恍惚間朝李斯狠狠的對視了一眼,那李斯雖也是一個不好惹的人物,但此刻卻被這眼力震的後退了一步,猶如前麵似萬馬奔騰朝他襲來,當即垂下了頭不敢言語。
“呂大人如果不是碰到這樣棘手的事也不會要您老親自出山,皇上可是萬金之軀,大秦朝之龍脈,這要是有個閃失,你我做臣子的可都擔當不起啊。”趙高趁機貼到秦王身邊說道,而話語間也不斷向李斯使去眼色,而李斯卻似乎還沒有從剛才那股盡中緩過來,依然沒有言語。
“嗬嗬,趙高,大王的性命我會不著急嗎?當年滅六國統一天下的時候,形勢何等艱難我們都挺過來了,區區幾個小賊,妄下海口又有什麼可擔心的,我會日夜守在大王身邊看哪個不要命膽敢靠近一步。” 呂不韋一聲大笑,眉頭緊簇又對秦王說道:“我想是朝內有幾個膽小的故意亂傳謠言吧,大王不用如此緊張,除非隻有一個人才會有這般本事,但……” 呂不韋說到一半卻突然不忍再往下說了。
“呂大人說的這人難道是齊國的高闕。”李斯這時才放開口,他在呂不韋的門下也呆了多年,而呂不韋每每一說到高闕這個人便會由衷產生一股敬佩和惋惜之情,當年秦國大軍所向披靡,狂滅五國,最後一馬當前,轉頭南下攻向齊國,齊國國君嚇得立刻收兵退城,而在臨淄卻隻有一人獨自抵擋我秦國千萬人馬,那人便是高闕,不知道他師承何處,學得一身奇門神功,一個人分身九體分別進駐到臨淄的九個護城大門,用他的血肉之軀硬是將我軍逼到百丈開外,數萬隻神箭如雨滴一般落在城牆之上,那堅固的大石都已經炸開了花,可那城門卻絲毫未破,牢牢的紮根在那裏似的。而此時任前軍大帥的呂不韋卻也被此人嚇了一跳,他本來就深知齊國麵靠東海,曆來便有一些奇人異士去東海尋仙求道,而現在竟有這樣的人守著臨淄,看來隻有另想計策,於是呂不韋當即鳴金收兵,準備夜探臨淄尋個究竟。
呂不韋此人也並非一般人,自幼雖然隨其父經商,但也尋訪一些名師學得一身奇功,白天既能隱身而行、夜晚又能倒掛而睡,而且手勁、腳勁都非同尋常。幼時在趙都邯鄲,因是商人出生而被羞辱,一怒之下將圍觀取笑之人甩出百丈之外,更甚者竟被甩出了邯鄲城,而慌亂之間一跺腳竟將入城大道彎曲成九截,而且邯鄲背靠的一座小山也因此震了一個大洞,這年他才十二歲。至此後,各國都對他又敬又畏,他所到之處都行王侯之禮,而神秘還不止這個,傳言呂不韋收了兩個義子都是****雜交而產,力大無窮,各有各的特意之處,人稱呂家二太保。
當晚子時剛過,呂不韋就坐在自己的紙製風箏中,趁著月黑風高,淩空飄至臨淄城正上空。而那高闕怎會不知呂不韋已借著他的頭頂空門而駕淩臨淄,但他也知道呂不韋雖為秦國征戰沙場卻是個有情有義之人,從不濫殺無辜,而現在臨淄城已被重兵包圍,自己頂的了一時頂不了一世,最可恨的是那齊國國君竟不顧自己的子民,棄城逃命而去。而此時高闕心中也有打算,如若能保住城中百姓性命那棄城歸降也非下策,怕隻怕那性情多變的秦王出爾反爾,於是當晚兩人整整談了一休,草木隨著他們的話語之聲也隨之舞動,似乎各自都遇到知音一般,雖然一人在天、一個在地卻談的不亦樂乎。突然在第二天臨淄城便九門大開,條件便是保住臨淄城的百姓,而呂不韋也欣然答應,所以這次秦軍是第一次不費吹灰之力便將一個國家的都城納於版圖之中。秦王當時高興過度竟然親自登上臨淄城,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那城中有個孩童竟向秦王吞了滿臉的唾沫,這當然是冒犯龍威,所以當天秦王便半途回都,向秦軍另一位主將秦林下了一道秘旨,第二天竟將滿城六十萬百姓殺得片甲不留,屍橫遍野,護城河中水位漲了數丈之高,而裏麵卻都是齊國百姓的鮮血,而此刻那高闕卻再也沒有出現,像是隨著齊國百姓的亡魂一樣飄離故土,而且走的是無聲無息。隨後臨淄也遷入了秦國和其他五國的百姓,數年下來到也沒有發生什麼大事,隻不過到有一件怪事,那就是臨淄城中百姓生的都是女娃,男娃是越來越少,而鹹陽皇宮中的佳麗也大都來自臨淄。
呂不韋經曆了那一次之後也愧疚之極而棄官不做歸隱山林了,但秦王還是對他禮貌有佳,不敢怠慢這位功臣,秦王雖未見過高闕本人,卻也聞得一二,知道他是個非常棘手的人,而且自己因為一孩童無禮而滅了整座都城,也此刻想想也做的不妥,於是向呂不韋問道:“仲父若真是此人,那我們該如何是好啊?”
呂不韋不語,隻是暗自回想著那段慘痛的經曆。那趙高又高叫道:“呂大人,那賊人說到就會到的,您可要想個萬全之策啊。”
“大王放心老臣自有安排,大王千萬別為此事而傷了身。” 呂不韋緩過神恭敬的說道。
“是,仲父,朕有你在身邊定當高枕無憂,兒等還是先退下吧,朕有身體有點不適。”秦王說著便急忙離開了大殿回了寢宮,趙高也隨著跟了過去。
“呂大人不知道您有什麼完全之策,可否先透露在下一二啊?”那李斯在皇門口對呂不韋說道。
呂不韋極不情願的朝李斯翻了翻眼皮,說道:“李大人,我呂某向來不跟隻會拍馬屁,不知道為大王真正分憂的人談此等機密的事。”那李斯其實也隻是隨口問問,但卻遭到這般數落,當然心有不甘,可是回過頭來想想那呂不韋說的也沒錯,自己也隻有帶著青一陣,紅一陣臉急衝衝的駛離了皇門。呂不韋心中其實也沒有多大底,但是他知道為今之計隻有兵來將擋,水來吐煙。
幾個晚上呂不韋都未能安心入眠,腦子裏始終在猜測自己隱居這麼多年以來竟為這等事給請回了宮,可皇宮內高手如雲,就算是自己帶人進攻也是勝算不大,而此人誇下如此海口究竟意欲何為?如若是當年的高闕他為何不再當年血洗臨淄的時候出現,而要等到多年之後突然出現鹹陽城下?正當呂不韋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旁邊閃出一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年呂軍座下一大謀士,名為歐陽淡薄,戰場神機妙算,屢屢為軍隊建功,而且還通曉天文地理,前世未來,而這鹹陽都城也是他提的建議,說鹹陽之地乃是當年的龍穴,如果借著這股與天俱來的龍氣將他運用得當必能將秦王朝傳萬世,永不落。
“呂公近來可好。” 歐陽淡薄行蹤飄忽不定,呂不韋在這萬籟俱靜的夜色中突然聽到這樣一個聲音也著實一驚,逐循著聲音望去。
“歐陽先生是你嗎?真的是你啊!快請進來。” 呂不韋此次來皇宮也沒帶多少親信,想想當年的輝煌歲月,現在卻感到分外冷清,而此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當然也格外激動。
“嗬嗬,呂公不必客氣,我早知道你會親臨鹹陽,我勸你還是盡快回去過自己的隱居生活,此地不宜久留。”歐陽淡薄湊來前來並沒有寒暄多少,而是正言道。
“先生為何如此坦言?而當日你又為何突然離開我大秦軍隊,這幾年你又去了哪裏?” 當年攻齊都之前歐陽淡薄就突然莫明的離開軍隊,而隻留下一封書信,上麵寫道:“餘已厭倦軍旅生涯,況且我主亦不是賢君,故辭呂公前往蓬萊島學道,望呂公諒解。”當時呂不韋當然也知道歐陽淡薄從名字上就可以知道其淡薄名利,既然他已經離開那就隨他去吧。而現在又突然出現在眼前並要我離開,真令人摸不著頭腦。呂不韋頓了頓又說道:“先生我們好容易再聚,先進來喝兩杯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向你討教呢。”
“不了,呂公,此刻我來到這裏對你這麼說已經泄露了天機,呂公你如果信我都快些離開否者你將有殺身之禍。”歐陽淡薄一揮手道。
“殺身之禍?難道歐陽先生已經知道那膽敢行刺大王的人是誰了?他在我之上?” 呂不韋對於向來趾高氣傲,而且在戰場上也未逢過敵手可謂所向披靡,而自己在深山修煉這幾年功力也大大提升,不解的問道。
“呂公,這幾日對你而言都是大凶之日,你必須離開這裏,到時候倘若天象大變,天災將至,誰也救不了你,至於那賊人恕我不能再往下說了。”歐陽單薄遙望著星空說道,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呂不韋方才在夜色中並沒有能仔細看清楚這位老友,而現在借著門前燈光突然發現歐陽淡薄整個人竟然隨風飄動,說仔細點他這個人竟是淩空而起的。
“幹爹,您在跟誰說話呢?”大幹兒子釋血乃是熊人和一的產物,耳朵一向靈敏,門外有絲毫動靜他也會從熟睡中醒來。
“哦,是……”呂不韋方一回頭,那歐陽淡薄卻已消失在眼前。
“幹爹。”釋血披了一件長衫急衝衝的跑了出來。
“哦,沒什麼,天色不早了,快進去睡吧。” 呂不韋心細也不想透露剛才的事情,逐進去睡下了。
第二日,呂不韋在皇宮內外布下來自己所創的無敵天罡大陣,心想即使是千軍萬馬也讓它又來無回。
“仲父,可查到那賊人的情況。”秦王見呂不韋便說道。
“大王,在這鹹陽城內並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人,而且城內秩序井然,大王竟可放心。” 呂不韋對答道。
“那高闕可說是神通廣大,誰知道他會隱藏何處,呂大人不能掉以輕心啊。”太監趙高急忙說道。
“趙高,那齊人高闕雖為異國之人但是此人行為耿直,做事光明磊落不會做出此等偷襲的小人之為。” 呂不韋向來敬佩天下英雄,雖直跟高闕隻有一麵之緣但也知道他比朝內一幹小子要好的多。
“朕當年滅其臨淄六十萬百姓,那高闕即使品格高尚也未必能放下此等血海深仇,況且異族人又是詭計多端,仲父還是小心為好。”此等關係性命,秦王當然也是膽怯萬分。
“大王我已經調派加派人手守衛皇門,如果大王仍不放心這些時日還是別出皇宮的為好。” 呂不韋建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