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文明史上,很少有正式學科在短短數年之間,就從天堂直墮到煉獄。
經濟學卻真的做到了。
原來,經濟學是“聰明人”的學問,牢牢把持著各國政府智庫的上座,對社會日常行為發揮著巨大的影響力。在各派經濟學家的描述下,世界經濟一派欣欣向榮、歌舞升平、前程無限的景象,經濟學家們隻要解決了是秉持“自由經濟”還是“政府幹預”的命題就行了,所以奧利地經濟學派與凱恩斯主義總在打擂台,在政府智庫中爭奪話語權。
2008年9月14日,有158年曆史的美國雷曼兄弟公司突然宣布破產。隨後,金融海嘯席卷全球,國際股市無一例外地慘跌,國際貿易立即進入蕭條期,人類財富蒸發以兆億計。
經濟學家們卻已完全迷惘與迷失。幾乎占據社會科學皇冠地位的經濟學界,浩如煙海的經濟學理論書籍,竟沒有一位正式的經濟學家發布此次金融海嘯的預警,也幾乎對處置金融海嘯和之後的經濟蕭條手足無措。隻是還在延續以往的爭吵,於世事已經無補。
此情此景,經濟實踐者們痛心無比,紛紛對經濟理論學界提出了不少疑問甚或質難,索羅斯基金管理公司的主席喬治·索羅斯就最幹脆,直接宣布:“經濟學就是偽科學!”
經濟學家們花了將近250年構建起來的理論大廈已經岌岌可危,概因他們離人們的經濟實踐活動早已日漸遠去,已經無法厘定經濟學的本質和邊界,也就無法麵對紛繁的經濟實務開展透徹的調查研究。他們對當今世界越益龐大的經濟總量,也就早已選擇了逃避的態度,轉身躲進了象牙塔,希冀隻用理論去解釋“經濟學”,卻已對經濟實務和實踐毫無益處。
因此,當今世界的經濟學名詞越來越多、經濟學門類越來越林林總總的同時,經濟學卻已完全喪失了方向,變為一種“經濟好時亂吹捧,經濟差時喊末日”的流觴媚俗學術。
經濟學天使的翅膀折斷了,隻能飄忽在虛空的煉獄。
如果還不回歸經濟實踐的原點和本質,那麼這種飄忽的期限有可能是……
一萬年!
其實,直麵經濟學的本質有這麼難嗎?
看看那些經濟活動者、實踐者在幹什麼,不就結了?
那麼,咱們就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從小商販們一直到大企業集團的日常經濟活動,全是圍繞著一種叫“價值”的東西而進行的。
那麼經濟的本質就很明確了:
經濟學的所有實踐活動,都是以“創造價值”、“提升價值”及其隨之而來的“價值交易”而展開的。
咱們再看從《國富論》開始,到現代凱恩斯主義,這些經濟學理論全是教國王或政府如何“搞經濟”的,關以上經濟學的本質什麼事?
政府能創造價值嗎?
政府的價值又在哪裏?
怎麼幹,政府才是有價值的,才是高價值的?
連政府的存在,都麵臨一種“價值考量”,又怎能扮演上帝之手,取代經濟日常實踐行為,變成“官員越來越像商人”的局麵?實際上,官員對經濟“一放就亂,一亂就管,一管就死,一死又放”並不隻是中國的命題,而是世界性、經濟曆史性的命題。
這個命題,本書也將正麵予以探討。
這些遊離於“價值”之外的經濟學理論,還挺能整事。在當代來說,從凱恩斯主義一直到“休克療法”,卻把政府與在大學讀經濟係的大學生們,搞得迷糊迷茫得很,百花入百眼的,連經濟學的邊界也不明晰了,甚至什麼叫“經濟”,也不好定義了。
如果連經濟的範疇也界定不了,又怎麼可能有真正的經濟學?
近代以來,咱們中國也就從未有過一部完整的經濟學。
不是“師夷東洋”,就是照抄蘇聯的政治經濟學和計劃經濟理論;改革開放後,又全麵引進歐美的經濟學理論。東抄抄西搬搬的,卻對我國經濟的總體麵也無法概括了,對微觀經濟的方法論也瞧不上眼了,連最落後的“經濟學理論”也擺上了桌麵,什麼“大集團壟斷論”、“國家社會主義(法西斯主義)”等,明擺著讓一個國家和社會跳坑的,也敢在主流傳媒中去傳播,就罔顧這些理論是著名的“亂世思潮”:搞壟斷就會使社會流動性和經濟流動性降減至最低程度,最終使社會割裂死寂,引發內戰爆發;而第二次世界大戰的罪魁禍首希特勒,搞的就是“國家社會主義”,曾經又給人類帶來了多麼深重的災難。
這種沒有經濟學的狀況,既與我國業已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實體的現實很不相稱,也完全沒有世界經濟史的意識:這世上誰搞經濟的曆史最長?是日本?蘇聯?還是現在的歐美?都不是。日本有經濟意識不過才800年的曆史,歐美打“大航海”那段算起,搞經濟也不過搞了500年,都比我國和西亞地區差遠了,全在年份上加一個零,再與咱們和西亞比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