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卓二人就在這裏歇了一晚,但幾乎是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被人敲開了門,二人便被蒙上了眼睛塞到了馬車上。一路走走停停,行了半日,終是顛簸到了地方。
二人還未反應過來,卻是被人直接從車上扔了出來,摔得頭暈目眩,就聽送兩人來的馬車“軲轆軲轆”的走掉了。
二人爬起身來,扯去蒙眼布,見眼前是一片荒涼的戈壁灘,身靠一座雄山,當是天山,竟已出了北蜀星星峽,該是到了烏蘭國境了。
豔陽高掛,在這荒原戈壁無疑是最惱人的事。王卓伸手擋下刺眼的日光,四下看去,莫要說人,除了周昊,連個活著的花草都未曾看到,此處的荒涼當比烏金更勁。
王卓拾起與二人一同被扔下來的鹿皮口袋,竟是發現這袋子與當初在潛龍所發的一模一樣。王卓將那口袋的背帶翻了過來,正看見,那裏有一處圖案烙在上麵,是一條隱在雲端的龍,隻露出半隻身子。正與當初在烏金時潛龍所分發的鹿皮口袋一樣,分毫不差,之前的那隻口袋因救下王卓一命,雖有些破漏,但他依然留著,此時還在那星星峽的客棧中。
王卓心中煩亂,潛龍今日又找上了自己,為何不將自己召回去或是抓回去,而是讓自己獨自一人來到這天山腳下?難不成真的將自己當成了倒門中人?可他們自己就是倒爺,為何支使自己來這裏?
心下疑問重重,不禁想起了烏金荒原上的嚴賦,想到他在幾天內所發生的變化,從裏而外都讓王卓覺得驚奇,已不再是那壤平的混混了。而此時,王卓漸漸覺得,自己也如那嚴賦一般,被卷進一個絕非一般的事情裏,隻是自己未如他陷的那麼深罷了。但話雖如此,自己卻是在向這事件的中心地帶而去,盡管想脫身而出,可事關自己的性命,如何脫的開?
正想著,隻聽一邊的周昊問道:“王哥這可咋整?那大妹子沒救出來,咱兄弟又搭上了。”
王卓無奈,從懷裏掏出那猥瑣老者給的羊皮卷,上麵繪著一張地圖,兩條山脊夾著一道山穀,有幾處標記,四下寫著密密麻麻的文字,看的王卓口幹舌燥:“這是個什麼東西?”
昨日二人沒有說話的機會,都未向那猥瑣老者表明並不識字,今日就被扔進了戈壁荒原上,除了一隻破口袋,和這看不懂的地圖,可是鬧了天大的笑話。
王卓和周昊二人當下瞎了眼,這可如何是好?看著那雄山惆悵不已。
王卓無奈,隻得招呼周昊爬山,登到高處看看自己在何位置,就近去一處標記的地點去探。
二人無奈,翻出口袋裏的幹糧,對付上幾口來,仰望那千餘丈的高山,長歎一聲,終是向山頂攀去。
行在戈壁灘上,頂著烈日當是一件苦事,但當攀上天山數百丈時,卻是清爽了許多。王卓二人停下身來,向下望去,茫茫無邊的戈壁灘,盡顯淒涼,二人對照地圖也未找到自己所處的位置,看四下景色,應是處於兩座山某一座山的外側,要想找到對應之物,應翻過整個山頭,到山的另一邊找到那山穀才可以。
王卓心下犯了愁,這山頂還有白雪覆蓋,任憑二人現在如何都是翻不過去的,隻得繞行,但是看這不知蜿蜒了多少裏的龐大山體,這可如何繞得?
日頭偏落,二人坐在半山腰翻看地圖,尋著門道,周昊率先放棄道:“雜種**的,這哪能看的懂?”
王卓無奈,靠在山石上,說道:“這地圖看懂倒是不難,就是這上麵咱們隻認得圖,不識得字,不知這上麵東南西北,隻好到了高處,再找方向。”
周昊大感鬱悶:“咱們爬了這麼高,還不是抓瞎?”
王卓苦笑道:“這地圖所繪的主要是兩座山中間的山穀,現下咱們還在外麵,得想個辦法,到另一邊去。”頓了頓又皺眉道:“更頭痛的,是咱們根本不知那老頭讓咱們找什麼東西,說是到時候就會知道,可眼下咱們還是不知,倘若那東西也寫在這地圖上,那可壞了事了。”
周昊望了望白雪皚皚的山頂,歎道:“那妹子好歹救了咱一次,又因咱們染上了毒,這一趟說什麼也要走一走了,怎麼過去?”
王卓攤了攤手道:“翻?繞?還是怎地?”抬頭看了看漸落的日頭,又道:“咱們從東麵來,就往東麵走吧。就算是什麼都尋不到,也能回得去家。”
二人辨了方向,在數百丈的半山腰上橫向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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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蜀,西漠星星峽,此處地勢險要,有一處巍峨雄關,當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此地是北蜀西麵的一扇門戶,為北蜀邊境一處要塞,在其中一個角樓之上,立著一灰衣老者,脊背微駝,麵帶微笑,襯著那山羊胡子竟顯得有些猥瑣。那猥瑣的灰衣老者,望向關外開口說道:“他們兩個去了,這事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