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月中,侯淩峰大多都是在夢辛颯(秦貴妃)的夢苑就寢的,偶爾去了東敏言(辰妃)的昭陽殿,不過去昭陽殿的次數是極少的。在外人看來,侯淩峰對夢辛颯是專寵之肆。這樣一來夢苑的門口都快被妃嬪們擠破了,這就是**,拜高踩低。
沁雲和沁雅和其他妃嬪一樣,她們都快一個月沒有見到皇上的身影了,也難怪,夢辛颯美若天仙,且家室不可小覷。皇上寵她,也是理說當然的。但是個中的傷感可能隻有夢辛颯自己知道罷,傷心事總是不足為外人道的
這樣的日子總是需要姐妹相伴的,自從夢辛颯和東敏言得寵一來,這竹喧歸真的冷清了許多,各宮的妃嬪們都忙不迭的往夢苑跑,這樣的局勢任誰都可以明白,誰都看得清,這將來的鳳印會握在誰的手裏。
有事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轉眼夏天已經來到了,竹喧歸的院落散發著荷花的清香,沁雅在秋千上呆呆的想著,那日在荷花此的侯淩峰,淡藍的衣衫,他說自己是畫師,繼而沁雅嘴角自嘲的一笑,不過是一麵之緣,他怎麼會把你放在心上呢?到了書房,鋪開宣紙,不覺已經在紙上移動筆墨,刹那才發現,自己已然不覺的畫了侯淩峰的樣子,六月恰好端了茶水進來,瞧見了,微微一歎“主子。你的心就這樣被皇上留下了?”
沁雅淡然一笑“或許本該如此,他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夫君,就算不將心放在他那裏,又能去哪裏呢?他的好與不好都是我該接受的。”
沁雅偶爾也會覺得侯淩峰在她生命中的闖入不過是一場夢。但是這樣不是很好麼?安靜,平和,沒有人打擾,可以自由的生活。可是為什麼心會那麼的痛,很痛很痛。沁雲偶爾也是會來竹喧歸走走的,和姐姐一起追憶那些逝去的快樂。這樣的狀況下,沁雲該是最難過了吧,畢竟,那麼多年來,侯淩峰一直視她的夢。但是沁雲眼中沒有不安和難過,有的是深邃和睿智。沁雅時常去珍雨樓都是見不到沁雲的,她不知道妹妹在忙些按摩,但是也許忙一點可以讓她忘記不快樂。沁雅開始學著遺忘,遺忘侯淩峰的好與溫柔。她本來就是好靜的性子,不喜歡與人爭奪什麼。所以注定獨自傷感。她常常抱著絕言彈奏長相思,長相思,意難忘。
那日的天,出奇的好,陽光暖暖的灑在大地上。清風吹得滿園的花香撲鼻而來。沁雅閑來無聊,也起了興致。便吩咐了六月在園外的樹下搭了秋千,自己拿了書,悠悠的坐在秋千上,慢慢的品著,卻也是別有一番滋味,仿佛回到了兒時,在自家的桃樹下讀著《女戒》的那些日子。隻是不同的是,如今手中拿的是一本詩集。不覺間翻到了一頁張籍的一首詩讓她品位了好久,不覺就輕輕的讀了出來“吳宮四麵秋江水,江清露白芙蓉死。吳王醉後欲更衣,
座上美人嬌不起。宮中千門複萬戶,君恩反覆誰能數。
君心與妾既不同,徒向君前作歌舞。茱萸滿宮紅實垂,
秋風嫋嫋生繁枝。姑蘇台上夕燕罷,他人侍寢還獨歸。
白日在天光在地,君今那得長相棄”
讀著,沁雅的淚就灑在了這薄薄的紙上。含淚吟著“宮中千門複萬戶,君恩反覆誰能數。”忽然一雙寬大的手用指腹輕輕的抹去了她的淚痕,沁雅驚慌失措的抬頭便對上了侯淩峰那深情的眸子,沁雅還未行禮便被侯淩峰便輕輕扶起了她,他溫柔的說道“浣貴妃,是不是還有一句‘君心與妾既不同,徒向君前作歌舞。’啊?”沁雅慢慢掙開了侯淩峰的雙臂,跪著道“臣妾不敢,皇上恕罪。”侯淩峰見到沁雅這樣,心疼的拉起了她“有何不敢?這才是真性情呢。”
沁雅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答話。侯淩峰也在旁邊石凳子上坐著“讀詩呢?張籍的這首詩不好,叫讀了的人傷心”
“皇上,是臣妾自己不中用,這下就哭了。”沁雅低著頭不敢多說什麼。
侯淩峰揮了揮手“坐下罷,我們一起品評。還有,那****本來是要還你手絹的,但是……”
沁雅緩緩而坐,侯淩峰倒是笑了“如今怎麼這樣拘束了,那日在荷花池不是很開朗的嗎?還命令我不許說出去。”
沁雅的頭越發低了“是臣妾莽撞了。”
“朕不喜歡你這樣拘束,如果在知道了朕的身份後,你便拘束了,那朕願意你永遠都以為我是畫師。”
一時沁雅語塞,有些感動。淡然一笑“臣妾知道了,但是皇上終究是皇上,臣妾哪裏敢像對待畫師一般對待你呢?”沁雅微微搖頭“皇上花這麼多心思,不就是擔心臣妾會拘束嗎?皇上肯為臣妾做這麼多,皇上的心臣妾的心裏已然是很明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