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我應該微笑著奔向她們中的任何一個,流下欣喜的淚,擁抱她們,但我卻隻是握緊了鐵棍,皺著眉,就像貝齊那樣認真,注視著她們。
她們一句話都沒說,而我在心底卻說了如此的多,我在心底讚美她們的優雅矯健以及她們的臉龐,可是她們卻一句都聽不見。
用目光交流片刻之後我弄懂了一件事,她們並不會說人類的語言,她們的眼睛裏隻有純粹的狩獵者對待獵物的那種冷。
她們才是狼群野性的來源,在這荒蕪貧瘠的沙漠裏根本不應該有狼群,畢竟這裏隻有小蟲子小蜥蜴頂多有一兩條能潛入沙礫的蛇,能養活狼群的如果不是沙漠裏的駱駝就隻剩下騎在駱駝背後的商人了。
有人用顯微鏡觀察過,海裏的沙子都是碎裂的貝殼珊瑚變成的,而沙漠的沙子在顯微鏡下其實都是寶石,跟那些戴在女人手指上的寶石是一樣的,僅僅是個頭小了些。
我腳下的沙子在白晝吸收來自太陽的熱炙烤我,讓我誤以為它們是太陽的後裔,夜晚,它們卻遠比我更懂得親近寒冷,天黑它們就跟冰塊一樣了。
風來了,極寒冷。
狼群還在挨餓。
我也在挨餓。
“來啊!像上次那樣!”我一定是瘋掉了,我從懷裏取出水壺,雖然裏麵裝載的已經不是我最在乎的飲水,水壺裏隻有我從汽車裏抽出的汽油,我咬開水壺的蓋子,把汽油澆到裹了布料皮革的手上。
我是最帥氣的火焰魔術師,隻要一點星火,就會爆燃成燦爛的花朵。
“嗷嗚!”狼群發起進攻了。
跟野獸較量最重要的是把握好節奏和位置,它撲向我,張開嘴,猛咬,這個動作並不能流暢的重複,如果這個時候我腳下夠快,躲過了,那麼它的攻擊以及它最大的弱點就暴露在敵人,也就是我麵前了。
我舉起鐵棍,鐵棍對虛弱的人來說有點重,我一直任憑它拖拽到沙子上,它磨得有些亮還有些鋒利。
許多個夜晚之前我殺掉了幾頭狼,我已經背負了罪孽,所以不能隨隨便便的死在這裏。
“死吧!我不在乎再背負什麼!”我朝著狼的腦袋掄起鐵棍!
但是我卻被撞開了,貝齊像一輛悍馬越野車那樣把我重重撞飛出去,我反應還算不錯,撞擊的瞬間我雙手橫起了鐵棍,格擋住了正麵衝擊。
我飛出去,像炮彈一樣嵌入沙丘,柔軟的沙子卸去了本該摧毀我的二次傷害力。
鐵棍有點點彎曲。
我錯愕的看著這根“棒球棍”,它那麼粗壯卻慘被貝齊撞彎的鐵疙瘩。
我或許被撞出了內傷,世界很殘酷,搖尾乞憐絕不會被豁免,吐掉嘴裏的血腥,我站起來了。
看見。
貝齊摟著那隻差點被我殺死的狼,死死的盯著我。
可這又如何?命運決定我們今晚是敵人,孰是孰非隻有活下來的才能坐在對方的屍體旁思量考證出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