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二十五章 躲在暗地裏的人(1 / 3)

江北辰在陸予浩的幫助下,被安排進了S市第二人民醫院接受治療。

他的情況非常糟糕。

原本已經愈合得差不多的骨折處重新出現了斷裂,這是用腳丫子都能想到的事情,毋庸置疑。

除此之外,他在鈍器的攻擊下,出現了新的骨折。說得直白一點就是,人身體中長而且薄,最易折斷的第四至第七根肋骨,全部在這一次摸黑的偷襲中光榮陣亡。

而且,他的傷勢沒有在第一時間被人發現,一整夜置身在惡劣的冰冷環境中,加速了病情的惡化。骨折本來就容易引起腹腔髒器和膈肌損傷,如今,江北辰斷裂的骨頭已經戳傷肺部,骨折前端向內移位同時還刺破了胸膜和肋間血管,眼下他出現了血胸和皮下氣腫的危險情況。

這還不是全部。

由於隻穿著單薄的衣服躺在冰涼的地板上過了一晚,江北辰還感染了風寒,從被人發現到現在,一直高燒不退。

他的頭部負的傷也不輕,一條長約五公分的傷口觸目驚心,流出來的血糊住了他的頭發,血淋淋的搭在他的臉上,再順著臉頰流到他的脖子裏,再流到他身上,染紅了他的衣服。

醫生從救護車上接過擔架的時候就感歎了一聲,“到底是什麼樣的深仇大恨,才會下得了如此的狠手?”

這樣的手術有很大的風險,必須有親人簽署手術同意書他們才敢動手術,醫生問了負責接江北辰過來的護士才知道他已經沒有親人,又感歎了一句,“原來沒有家人,難怪做什麼事都不知道考慮前因後果,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還不知道救不救得過來。

手術室的燈亮了起來,江北辰被推了進去。

手術一直做了十二個小時。

白天進去的時候還精神奕奕的醫生,出來的時候差不多都快虛脫了,但江北辰的狀態還好,不但在手術的過程中沒有出現任何突發狀況,手術結束後更是情況漸趨穩定,於是醫生第三次對他產生了感歎,“求生意誌倒還挺不錯,也不知道讓你掛心,支撐你活下去的動力是什麼。”

不管怎麼說,這條命算是保住了。

至於後麵恢複的情況,就看他自己的造化,聽天由命了。

過了一天淩揚準備問一問江北辰百貨大樓裏的狀況怎麼樣的時候,才發現江北辰不見人,手機也打不通。他問了袁秘書,得到了江北辰可能會去醫院找馮曉蓓的消息。

淩揚去了醫院。

不過這次就不像上一次那麼幸運,從前台那裏就能打聽到馮曉蓓的病房是哪一間。

還不僅僅是如此,值班的護士都拿一種看罪犯的眼神看著他。

淩揚知道馮曉蓓鼎力幫了他和章喬惠他卻對馮曉蓓無所作為的行為很不仗義,但這件事也沒有罪大惡極到每個人都知道的程度吧,更何況她們的眼神相當銳利,仿佛他犯的錯簡直是令人發指的滔天大罪。

有一個脾氣直一點的值班護士直接就衝淩揚發了難,“你們還想對馮小姐怎麼樣?”

淩揚覺得他這罵挨得十分冤枉,“我隻是想去看看曉蓓,你們至於像防賊一樣防著我嗎,難道我就這麼長得像壞人?”

護士不以為然的扭過臉,“壞人的臉上當然不會寫我是壞人,更不會寫我是個人麵獸心的混蛋。”

然後就不再理他。

淩揚覺得莫名其妙,連人麵獸心這樣嚴重的指控都出來了,他究竟“被”做了什麼?

等等,剛才護士說的是,你們?

那個們,是誰?

淩揚賠著笑臉又問她們,“我想打聽一下……”

護士根本不給他麵子,“打聽什麼打聽,我什麼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告訴你。”

淩揚怒了,一大清早就挨頓莫名其妙的罵算怎麼回事?真以為他不會發脾氣是不是?

“你什麼態度,小心我投訴你。”

護士先被投訴兩個字震住了一下,後來想想前天聽別人說陸醫生為了馮曉蓓大發雷霆,都搬出了少爺架子的情況,又挺直了腰板,“就算你要投訴我,我也不會告訴你。”

淩揚氣極,好個小丫頭,軟硬都不吃。

但不要以為這樣他就沒辦法上去了。

“我打電話給曉蓓,讓她親自同意讓我上去,這總行了吧。”

值班的兩個護士麵麵相覷的聳了聳肩,意思是:“你隨便打。”

淩揚就掏出手機給馮曉蓓打電話,不通。

他真有點火了,不過是來看望一下朋友,卻弄得像見國家領導一樣麻煩,難不成要查了他家祖宗三代證明他沒有不好的政治背景以後,才願意通融,放他上去嗎?要不是考慮到已經有一天多時間沒有任何人見過江北辰,他何必在這兒受這份兒窩囊氣。

不過他也有點擔心了,江北辰和馮曉蓓兩個人的手機都不通,護士又拿這種防備的態度對他,肯定是出事了。

淩揚做出一個求饒的姿勢,“拜托你們別刁難我了,我隻是想知道我朋友在哪裏,不會幹壞事的。”

但顯然,沒有人願意相信他。

淩揚現在真正的體會到什麼叫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了。

他來回的踱了幾步,正想著還能用什麼辦法說服眼前這兩個冥頑不靈的小丫頭,手機卻響了起來,是袁秘書。

他接通電話就迫不及待的問:“袁秘書,怎麼樣,是不是找到北辰了?”

袁秘書“嗯”了一聲,然後說:“剛剛第二人民醫院打來電話,說江總在那邊。”

淩揚覺得奇怪,“他怎麼會跑到那裏去了?”難道曉蓓轉院了?

袁秘書說:“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電話裏她們沒有透露太多的情況,隻叫我準備好錢交住院費。”

淩揚的擔心轉化為一種不好的預感,他當機立斷做了決定,“我現在就去二院,你也馬上趕過來。其他的,到了以後再說。”

袁秘書說了聲好。

淩揚離開後,兩個值班護士嚼起了舌根。

那個一直力阻淩揚去看馮曉蓓的護士甲說:“你看吧,我就知道他和那個被抬出去的男人是一夥的,都不是什麼好人。”

另一個沒吭聲卻一直在精神上支持自己的同事的護士乙說:“嗯,他現在急衝衝的離開應該是去找那個受了重傷的人了。不過,他看起來好像也不是很像壞人,剛剛在電話裏,他叫別人袁秘書,一般隻有老板級的人才會有秘書。”

護士甲不同意她的看法,“你懂什麼,現在的人總是喜歡在稱謂上做文章,一個跑趟兒賣東西的叫銷售經理,一個擺攤兒做生意的叫執行總裁,他說的那個什麼秘書,沒準兒隻是小區裏的清潔工阿姨,連咱們這種放在其他公司裏叫前台文員的人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