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負我!大郢負我!天下負我!”歸罄聲淚俱下,泣不成聲。
怒極,憤極,恨極!
歸罄起身,大氅一揮,對著身邊隨從道:“我們走!”便準備進門回府。
“等等。”李鄞緩緩吐字,眸光寒涼。
“世子莫不是還有什麼事?”歸罄瞪著憤恨的眼光看著李鄞,幾欲把他吞進肚內。
“皇上既然叫我來宣這份聖旨,必定有其用心,還請爵爺體諒。爵爺年事以高,還望爵爺把那四十萬三軍虎符交付與小王,待我這初生牛犢來接替爵爺戎馬天下,鎮守大郢,讓爵爺安生待享晚年。”
此話一出,兩人身側侍衛皆刀劍“謔”的出鞘,箭弩拔張,隻待各自的主子發話便一觸即發。
空氣變得緊張萬分,不知道是誰的呼吸聲,此時都清晰可聞。
“哈哈,世子說笑了,這虎符何等重要,歸罄怎麼會隨身攜帶四處奔波呢,如今他還放在邊疆營地呢!”歸罄假笑,心想,這個牛犢子今晚看來是要糾纏到底了。
“明人不說暗話,小王我不是一個喜好兜圈子的人,小王願意用這些賬簿和書信換取爵爺手中的虎符,望爵爺三思。”說罷一抬手,旁邊的月兒便遞上那些冊子書籍。
歸罄掃眼一看,那些賬本,還有那些書信......心髒似乎被緊緊的扼在李鄞的手中,呼吸都快斷窒。
這不是歸泯這些年來賣官鬻爵的賬本,貪墨糧餉的證據麼,還有為此上下打點賄賂的眾多官員名冊,甚至還有與北國犬戎的來,這可是賣過通敵的大罪,這個歸泯,究竟背著他幹了些什麼!
“歸校尉似乎熱衷於交涉,並且,對周邊各國都禮尚往來啊,不知道,這個若是讓皇上知道了,會怎麼樣?”李鄞微微一笑,輕輕的波紋在瞳孔蕩開,氤氳了一絲冷氣。
此時他騎在那匹精壯的白馬之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歸罄,王者般的震懾了一方天空。
“嗬嗬,侯爵還要考慮些許麼,小王我可沒有時間了啊。”說罷手握鞍轡,準備調轉馬頭離開。
“慢著!”歸罄心下掙紮,這個東西若是到了朝堂之上,莫說歸泯的性命不保,自己的爵位盡失,就連這歸家大大小小幾百口性命都難逃一死。這虎符一分為二,另外半份還在歸泯手中,就算李鄞拿了那半塊也無濟於事,那四十萬大軍他還是駕馭不了,當前之際,隻有用自己身上這半邊虎符換來這些肮髒糟鄙之物才是,待這瘟神走了,再把歸泯那畜生喚來好生商討,事已至此,不反不行了!
“好,君子言出九鼎,我歸罄信任世子許諾。”
隨即從懷中掏出那琥珀色的半邊雷文流蘇墜虎符,小心的遞了出去,眼神警惕,急促的把那些賬簿的拿了回來。
李鄞接過那半邊新月虎符,懶散清雋,看著歸罄急促的帶領他的親衛匆匆回府,邊走還便翻閱那些賬簿書冊,揚起一個冰涼的笑。可憐的歸罄,此時還未知,此時他那專門托後腿的弟弟,已經歸西,根本已經沒有救的必要了。
而那些所謂證據,早就做了備份,這個隻不過是仿品,原樣,已經遣人快馬加鞭送至朝堂。
這歸家,左右都在劫難逃。什麼君子小人,都是世人眼中庸俗的累贅,在李鄞眼裏,隻有成者王,敗者寇。
望望漆黑的天,李鄞對著身後親衛道:“我們走!”
“是,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