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藍沉默良久,這才緩緩道:“士兵不肯效死命,是因為沒有值得信賴的將領。”眼見戰天要說什麼,森藍揮了揮手阻止了他,“並不是說您不值得信賴,而是克羅多軍中沒有一個足夠鮮明的英雄形象。就像當年薩拉斯戰爭中雷霆那樣的,隻要聽了名字就足以讓人熱血沸騰的將領!可惜,雷霆已經被人刺死,死人是沒有資格做英雄的。當年或許還有個號稱帝國第一騎士的沮雷薩,但這二十幾年裏,他已經退居到陛下身邊,安安分分地充當護衛的角色。別說是那些士兵了,恐怕高級將領中能記得他的也不多了。至於年輕一輩……”森藍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戰天一陣沉默。當年薩拉斯對克羅多的五年戰亂,他就是克羅多軍的總指揮。而雷霆,正是他手下最得意的戰將。雷霆的死,對他而言也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兩人正在感歎的時候,大帳外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戰天與森藍相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疑惑。
能在軍營中策馬狂奔的隻有一種人,那就是傳令兵!而且隻有在傳遞加急文書的時候,才允許這種行為。
戰天猛地站了起來,難道前沿有了變故?
“大人,探子急報!”一名披著克羅多鎧甲,胸前紋繪有家族徽章 的貴族騎士快走進大帳,躬身稟報道。
“立刻召他進來!”戰天低喝道。
貴族騎士躬身退出大帳。很快的,一名渾身滿是塵土,滿臉疲憊之色的士兵快步走了進來。
“見過大人!”士兵單膝跪地,沙啞著聲音問候道。
“發生什麼事了?”戰天沉聲問道。
“大人……”士兵抬起頭,一字一句地說道,“西澤易主!”
即使已經做好了接受重大消息的心理準備,但此刻戰天仍是忍不住身子一震。
“西澤易主?”
一旁的森藍也是滿臉的震撼之色。這個消息來得實在是太突然太離奇了。剛才兩人還在商討,要進攻克德蒙除非讓他變成孤地,現在就傳來了西澤易主的消息!
“是什麼人幹的?是羅侯嗎?”戰天沉聲問道。
士兵臉上也露出不解之色,道:“應該不是羅侯。但是……”
“但是怎樣?”戰天皺了皺眉頭。
士兵苦笑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十五天前我想潛入克德蒙城打探情報,但就在城門口卻見到了離奇的一幕。一個自稱是西澤新主人的年輕人要求見羅侯……後來他被一名士兵帶進去了。我當時也覺得很奇怪,但還是耐著性子等了幾天。果然,西澤那邊傳來了消息,一支神秘軍隊攻陷了西澤郡城。”
“自稱是西澤新主人的年輕人?”戰天皺眉問道。
“是的。”士兵點了點頭,“他還說是代表不屬於特洛亞的西澤……”
“你有見到他的樣子嗎?”
士兵想了想,道:“我當時在入城隊伍的後麵,沒見到他的正麵,但側麵還是看到了的。”
戰天立刻叫來傳令兵,讓他把軍隊裏的畫師找來。根據士兵的描述,一名有著鋒利眼神,嘴唇單薄,麵容清秀的消瘦年輕男子的側麵被畫了出來。並沒有完全畫完,畫師還在根據士兵的描述畫著他的服飾,並為許多地方著色。
“這麼年輕?”戰天看著這畫中人的臉皺眉問道。
士兵點了點頭:“我一開始不相信他的話也是因為他的年齡,看上去好像還不到二十歲。”
聽了這話,在一旁閉目養神,安靜等待畫師畫完的森藍也來了興趣,走到近前看著畫像。不知為什麼,他總覺得這畫中的人有幾分熟悉。忽然,一個人影猛地從他腦中閃過。
森藍頓時失聲道:“怎麼會是他?”
在收到西澤易主的消息後,楚軒轅雖然歸心似箭,但還是耐著性子在羅侯這裏又呆了三天,這三天兩人商議了一些細節。當然,主要是如何應對特洛亞人和克德蒙境內的兩個旗團的特洛亞軍隊怎麼處理。
羅侯自然不會蠢到幫楚軒轅直接消滅了這兩個旗團,不過他可以動些手腳,把這兩個旗團的兵力給調到了克德蒙郡的東南角,理由自然是希望他們從側麵牽製戰天的十萬人大軍。
三天後,楚軒轅快馬加鞭地往西澤郡城趕去,終於在西澤郡城陷落的第十三天,他出現在了西澤郡城的城門外。特洛亞的旗幟早就被撤下,取而代之的是一麵墨綠色,繡著一個大大的“楚”字的旗幟。
看到這旗幟,楚軒轅頓時失笑。他記得自己離開的時候,告訴蘭斯洛和左德,為了避免引起各方勢力的敏感,切記不要打克羅多的旗幟。沒想到他們竟然把自己的旗號給打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