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夜半未央(1 / 1)

武林盟距百越天下有兩天一夜的車程,我,公子歌破,弓一同坐一輛馬車,白無瑕、北少昆、西君臨則騎馬走在馬車前麵,走了大半天後,天就暗了下來。於是一行六人在一家客棧投了宿。

時至夜未央,我被一支笛聲驚醒,我向來睡得淺,聽力又異於常人,於是我披上外衣,循著笛音出了客棧,外麵如墨汁暈染開來的夜空,明月高懸,點點星辰時隱時現,一陣夜風拂過,帶著些許秋意的蕭殺,我緊了緊身上的外衣,走向客棧後麵的那片竹林。

夜霧中的笛音,時而平靜,時而曲折,如清雲渡水,彩雲遮月,悠揚清遠,縈人心緒。我於竹林的一角終於看清那吹笛人---西君臨。西君臨一襲雪衫,手持一支玉笛,神情淡遠。我看著一地的流光,明明是一個如謫仙般的男子,為何他的笛音中會有一種叫做寂寞的東西,笛音中夾雜著一縷清淺的無奈與黯然,在這風穿竹林響,音繞星輝晃的畫卷中,煢煢孑立形影相吊。

正當我沉溺於自己的思緒中時,笛聲斷了。我抬起頭看向西君臨,西君臨不知何時發現了我也在定定地看向我。

我有些歉然,“隻是夜間睡不著出來轉轉,然後就聽到了笛音尋到這裏來,不想打擾了西公子,還請公子莫怪。”

西臨風怔怔地看著眼前這位忽如從天而降的仙子,隻一個歉然的微笑,就散開了眼前這薄霧,讓他忘了呼吸,從此萬劫不複,隻是此時他並未意識到。

看著西君臨仍定定地看著我,我有些不解,掃視了一下自己,猛然想到由於出來匆忙,我並未遮麵紗。

回過神來的西臨風為自己剛才的失神有些可笑,自己已經有了清淺,並且蒼邪山莊的少夫人也隻能是清淺,他們是有婚約為證的,雖然自己並不愛清淺,卻已習慣清淺的相伴。他的人生早已被安排好,隻是自己還有些執迷不悟,想抗拒那既定的命運。

“原來是離染姑娘,想必是這笛聲擾了姑娘,應是西某請姑娘莫怪。”

我也懶得與他相爭,施了一禮,“離染偶感微寒,就先行離開了,西公子夜深露重,也莫要著了涼。”

“那我們還是一起回去吧,時間不早了,明天還要繼續趕路,的確該回去歇息了。”

我低首默然,回到客棧我們各自回了房間熄了燈,與此同時,住在對麵的公子歌破,看著我暗下去的房間皺了皺眉。

第二天一大早,眾人吃完飯又繼續趕路。

一路上那公子歌破一直很安靜,讓我近來飽受摧殘的耳朵,突然清淨了下來竟有點不習慣。

我斜了公子歌破一眼,公子歌破在假寐小憩,心想難道他昨晚沒睡好?

“要看就拿正眼給我好好看,我就這麼不入你的眼?”額,竟被他逮到了。

“昨晚沒睡好?”我忽略掉他那不善的語氣。

“誰說我沒睡好,難得一覺到天明,不像某人,深更半夜不睡覺,去夜會有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