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淩影知道,這頭喪屍狗狗已經死定了。現在的它,不過是神經中樞的一種本能反射而已。
士兵的攻擊仍然在繼續,他們清楚地看到了眼前發生的這一幕。同時也將手中的武器轉而瞄準了目標的要害部位。在強大的火力麵前,喪屍狗狗根本無法從密集的火網中逃出。居高臨下的機槍可以從任意角度向它們射擊。一隻猝不及防的喪屍狗當場被一梭子彈命中頭部,頓時爆起數個細密的孔洞。高速旋轉鑽入其大腦的彈頭,在遭遇血肉混合體的阻攔後,再也無法忍受氣壓與推動力的雙重壓迫,在這團柔軟的流質空間裏不可抑製地轟然爆開,以巨大的熾熱能量從頭腦內部噴湧而出,暢快無比地釋放到寒冷清咧的夜色裏。
同伴的慘死,使得另外一頭喪屍狗怔住了片刻。汽車上的士兵當然不會放過這難得的機會,當即照準那顆充滿濃密鬃毛的可怖狗頭扣動了板機。隻聽一聲低沉的哀嚎,臉頰間多了兩個彈孔的喪屍狗仿佛孤注一擲般,瘋狂地朝著高速駛來的車輪下鑽了進去。
“不好!”
喪屍狗最後的亡命行為,使得吉普車後輪高高翹起,加上街麵上到處都是零亂的水泥碎塊,疾馳而來的車輛再也無法保持原有的平衡,隻能在巨大的慣性作用下,在空中橫滾半周後,重重砸在了路邊一幢多少尚算平整的牆壁上。
見狀,葉淩影的神經一緊,連忙從藏身的矮牆背後跳出,三步並做兩步衝到傾覆的車身旁。不由分說,把那名在車頂操縱機槍,且在翻滾中被拋出車廂的士兵扶起,拉著他一起跑到了側翻的汽車前。
然而,眼前的景象卻使他吃了一驚。
坐在前排的兩名士兵被壓在了車下。沉重的車頭在與牆壁接觸的瞬間,已經將駕駛者脆弱的頭部連同堅硬的鋼盔一起碾成了片狀。慘白的**與鮮紅的血水,順著扁平頭盔裏那條狹窄的縫隙緩緩流淌下來。如果不是被擠壓爆裂後垂掛在胸前的眼球與散落的牙齒,恐怕誰也想不到,在這頂變形頭盔的下麵,曾經有過一顆活生生的混圓頭顱。
副座上的士兵還活著,但是他的身體從腰部以下完全被斷開的車門所撕裂。雖然完整的上半身看不到一絲傷痕,蒼白的臉上也抽搐著滲出大滴的汗水。可是葉淩影知道:他已經活不了多久。
“快,幫我一下。”
說話的是那名從車廂裏被拋出的士兵。隻見他瘋了一般撲到吉普車前,用肩膀和雙腳拚命支撐著牆壁與車輛之間的距離,想要用這樣的方式,救出其中已經沒有任何生機的同伴。
葉淩影沒有回答。他扔下手中的射鯊槍,從滿是血肉的車廂裏抓起一支AK,又從已經死亡的駕駛者身上摸出兩個彈匣。快步衝到滿臉悲憤的士兵麵前,照準對方肩膀上砸了一拳:“不要那麼那麼衝動,我們救不了他們。”
“你說什麼?他還沒有死,還有救。”雙眼通紅的士兵指著被卡在牆壁中間奄奄一息的同伴,瘋狂地吼道:“看見沒有,他還活著。”
葉淩影張了張嘴,沒有答話。忽然,隻見他神色略微一變,轉身跑到側翻的車廂旁邊,狠狠拉開手中突擊步槍的保險,把尚在溫熱的烏黑槍口,死死瞄準了被黑暗籠罩的街道盡頭。
見狀,拚命搖晃車體的士兵一楞,不由得朝著對方槍口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即也翻身跳進歪倒的車廂,飛快地旋轉著固定機槍的撐架螺絲,企圖將之取下。
隻見在幾百米外的街道盡頭,兩團模糊的灰黃色影子正在飛快地縮短與汽車之間的距離,而它們的輪廓也在逐漸變得清晰。
喪屍狗,是幾十隻聞訊而來的喪屍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