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淡淡的陽光打在寬大透明的擋風玻璃上,映出一個英俊男人的麵容,他似乎頗為苦惱,右手拍著方向盤仍是無法決定下來。
贏渢為那夜的衝動後悔,他想著要向雁衡陽道歉,但是就不好意思上去。
或許她並不想見到他的。
從花壇的小徑上飄來女子清脆的笑聲,贏渢心裏一打緊,沒錯,這是雁衡陽的聲音。他伸長脖子往車窗外看去,從萬年青的樹影下踱出了雁衡陽苗條的身影,她手裏提著兩袋青菜,倒著身子走路。贏渢輕易地便看到她臉上的笑容,沒幾秒他又看到萬宏清,萬宏清的肩上扛著一袋大米,滿頭大汗地跟在她後麵,也笑得很開心。
贏渢愣了幾分鍾,忽然自嘲地搖搖頭。
自己在雁衡陽的心中恐怕就連萬宏清的份量都沒有,又怎能去和她心中的人相提並論。
他拿起放在副駕位置上的一幅裝裱好的畫,蔚藍的天空下紫色蔓延千裏,白衣的雁衡陽赤腳在薰衣草花叢裏趟過。這和他上次在J市薰衣草公園畫過的畫是相同的背景,但那次他隻畫了背影,而這次他清晰地畫出她的樣貌。
但是這有什麼用,他在她的世界出現得太晚。
雁衡陽笑著和萬宏清走進樓中,他們並沒有發現近在咫尺坐在車中的贏渢。
他無可奈何地歎息一聲,發動車駛了出去。
從劫後餘生的雁衡陽強拉著萬宏清去S市郊區的壇香寺上香以驅逐晦氣,回來後又順便在菜場買了些菜和一袋大米,一路上雁衡陽不停地笑話萬宏清背大米的樣子,像個碼頭做活的苦力。
這兩日雁衡陽又搬回了原來的主臥,把書房騰給萬宏清,不過她仍是想把房出租,但一想到又遇上像趙小琴這樣的合租客,可又是吃不完兜著走。
“衡陽,贏渢好像幾天沒來找你了。”這個問題萬宏清忍了好幾天,他那天瞧見雁衡陽和贏渢親密談話,便以為二人兩情相悅,已經狠下決心要成全他們兩個。但好像就從那夜起他就再也沒見過贏渢,甚至雁衡陽也沒提起過他。
“他找我做什麼。我們隻是普通朋友,也許他有他的事情要忙呢。”雁衡陽沒有告訴他實情,這件事已經過去她也不想多提。贏渢那個人不錯,可惜自己不喜歡他。
這世上有種人,你不但愛他,甚至還深深地嫉妒他。
萬宏清意料外地從雁衡陽口中得到這樣一個答案,他放下心地點點頭,心裏又滿足起來。
晚飯後兩人相對而坐繼續工作,如果遇到問題可以相互討論,有時他們也會在網上接一些設計網站的活以維持家用。雁衡陽所研究的殺毒引擎開始有些進展,但是萬宏清寫病毒庫卻因為數量龐大,卻是一時半會不能完成。
“如果照這個速度,即使是我們兩個人夜以繼日地寫病毒庫,恐怕幾年都不能完成。”雁衡陽蹙著眉頭,趴在桌上冥思苦想,半晌抬起頭道:“我去盜江山公司的病毒庫好不好。”
萬宏清嚇了一跳,這丫頭還真是敢想。“不好,我們要坐得正行得端,可不要將來被人說三道四。”
“好吧。”雁衡陽歎息,道:“如果我們有錢買病毒庫也是可以的。”她忽然想到自己被留在J市的電腦,裏麵也儲藏著上百萬的病毒,如果用來做病毒庫倒也勉強能行,不過那台電腦如今不知遺落在何方。
“也許現在隻有這樣了。萬大哥,我寫封信你馬上動身去波士頓找個叫薇薇安的女人,她是個巫術研究者。在她手上有一本從古代流傳下來的《所羅門密鑰》手抄本,但是這本手抄本是用土著語所寫,這種語言目前幾乎失傳。我小時候在瑞典的鄰居是以色列人,他精通許多種語言,所以在他的影響下我當時對世界語言非常感興趣,因此我也勉強懂得一些土著語。薇微安一直希望找到人給她翻譯《所羅門密鑰》,我曾經幫她翻譯過一卷但後來太忙便拒絕了。薇薇安是我大學導師邁克的夫人,邁克擁有能和殺軟公司相媲美的病毒庫。現在你去找薇薇安說我願意幫她翻譯,隻要她勸說他丈夫將病毒庫給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