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告訴你,當年,你做的投資,現在可以連本帶利的收回來了。”雲奕在穆永嘉的鼻子上刮了刮,“還沒認出來嗎?我就是當年的那個少年……”
穆永嘉一下子直起身來:“你等等,你等等,我再好好想想啊……對了,我想起來了,那個少年的左邊耳垂上有一個米粒大的紅色小痣,猛一看去就像是他打過耳朵眼兒戴著一個很小的鑽石耳釘似的……”
雲奕的嘴角抽了抽。
“果果說,我看人很奇怪,我經常記不住別人的臉,可是,我能記住一些稀奇古怪的別人壓根兒注意不到的標誌……”
湊過去在雲奕的左邊耳垂上找到了記憶中的標識,穆永嘉頗有些得意地揚了揚下巴。
雲奕眯了眯眼睛。
穆永嘉是個很奇特的女孩子,她從不盲目善良,但是,她也並不無故刁蠻。她是一個獨一無二,無論走到哪裏都能耀眼閃光,讓人移不開眼的女孩子。
固然,她過分出彩的容貌要占一部分原因,然而,她的性格,她的氣度,她的心胸,都會在人的腦海裏強勢地占據一個好位置。
這些年,跟在雲爺身邊,為雲爺辦事,因為種種原因,被家族作為禮物送上,被親人作為棋子舍棄的男男女女,雲奕見的多了。如穆永嘉這樣,心裏不留半點陰影,不覺得家族冷血,不認為親人無情,自然而然地接受,甚至認為那不過是自己天經地義地該盡的義務,依然對家族眷戀,對親人關懷,滿懷熱情,積極生活,樂觀向上的,恐怕也隻有穆永嘉了。
該說穆家的教育果然成功嗎?
“嘿嘿,我果然超級無敵美少女,我的運氣這麼好啊……”穆永嘉一點不認生地親昵地摟住雲奕的脖子,“雲奕哥哥,你欠我的錢呢,我也不收回了,連本帶利地請你將那份子錢作為本金在你的生意裏為我參個股吧……”
雲奕斜睨了穆永嘉一眼。小姑娘相當地會理財呢……
“就這麼說定了,剩下的,雲奕哥哥自己看著辦就好……”穆永嘉都要為自己的好運道喝彩了。
平生的第一筆投資啊。
賺大發了!
“你不覺得,如果將當年那事兒作為人情債,你收獲的會更多嗎?以我現在的能力地位來說……”雲奕摟住穆永嘉的腰,倒是不反感她對他的親昵。
“哥哥,欠債還錢,那是天經地義的法則。簡單的錢財的關係,容易厘清,如果牽扯了人情人性人心,那反而是自找麻煩。我有自知之明。我很是把自己當回事兒,但是,我也知道,很多時候,不能太把自己當回事兒……”
如果穆永嘉太把自己當回事兒,那麼,當穆老爺子決定將她當賠罪禮物送出去的時候,她就不能保持一顆平常心。
如果穆永嘉太把自己當回事兒,那麼,在訓練營,當南天嶽要她在營門口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就去鞋解衣,當莫先生把她弄的光不溜丟地給她做徹底檢查,當她……
“哥哥,我一向是個聰明的孩子。聰明的孩子,從來都清楚自己的分量。我從不自不量力地以為自己能影響誰,我隻是盡自己的本分做自己該做的事。”
“不知羞,哪有自己誇自己聰明的。”雲奕戲謔地刮刮穆永嘉的鼻子,心底卻開始明白,為什麼當家會對這個女孩子另眼相看了。!
天花無數月中開,五采祥雲繞絳台。
墮地忽驚星彩散,飛空旋作雨聲來。
R市。穆家。
九月十六。晚上7:30.穆旭堯十八歲的生日宴兼成年禮在一片絢爛的焰火中,準時拉開帷幕。
星橋夜度,火樹宵開,爛漫的焰火,在夜空中曼妙地展開她一張張金黃、淺白、銀藍、淡紫、嫩綠、粉紅的笑臉。
東風夜放花千數,更吹落星如雨。
就在那樣的虹彩狂舞中,穆家的花園裏衣香鬢影,來自商界、政界、還有傳媒界的各色人物衣冠楚楚,風度翩翩。
半眯著眼睛,穆旭堯慵懶的靠在牆壁上。黑色的真皮涼鞋,深灰色的亞麻長褲,純白色的真絲襯衣,襯衣從上數下的三個紐扣散開著,一根銀白色的鏈子垂落在結實的胸膛,流暢的肌理大方袒露著。隨性散漫之中,他整個人也呈現出一種高高在上的華貴之感,這是出身一流家族所培養出來的帶著天生的氣質。
“這是為你舉行的宴會。難道你就準備躲在這裏不出去?我所知道的穆旭堯可不是會害羞的人呢。”優雅而平靜的女聲淡淡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