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嬌般地在莫先生身上亂蹭一頓,穆永嘉嬌俏笑著,眉眼舒展如新。
南天嶽微微點了點頭。
這樣一個十足的愛嬌的小公主,跟南天嶽從前訓練過的學員都不一樣。她或許嬌氣,但更多骨氣。不過十來個月過去,她身上的青澀就褪去不少,整個人說不出的雋雅自在。
怪不得睿智英明如當家,願意將這樣一個女娃兒捧為家裏的女公子呢。
笑容從南天嶽的嘴角蔓延開,連他臉上的那道傷疤都顯得和諧了許多。
穆永嘉嬉笑撒嬌,腦海裏轉悠的,卻更多是她接收到的關於穆家的近況,還有某個膽大包天的計劃。
幾天後。
九月十五。晚上9:38.“總教官,她不見了。”路紅有些匆忙地推門彙報。
“誰?誰不見了?”低頭翻看文件的南天嶽一時沒反應過來。
“家裏來的那位女公子。”路紅苦笑。
“什麼?”南天嶽有些不敢相信。
“很可能是逃走了。”路紅何嚐不是難以置信。
“逃走?”南天嶽往窗外望望。
監視儀器先進到令人發指,荷槍實彈的守衛五步一崗十步一哨,高台塔樓著架著重機槍二十四小時監管,電網密布,森嚴到堪比納粹集中營的地方。
一個小女孩,一個才十三歲,受訓不到一年的小女孩能從這樣的地方逃出去?
“地下室發現了這一期紅營訓練出的“玉紅魁”。那“玉紅魁”被人迷昏了,脖子上的項圈被摘走了……聯係今天早上紅營有批貨出海,“玉紅魁”也在其中,不難推測,那位女公子大概是混進那批貨中去了……”
紅營出品的都是名為“人”的高檔奢侈品,為了防止貨物走失,他們都會在那個“商品”的脖子上戴上特製的項圈,項圈裏裝著金屬電極感應器,連接著爆破裝置。
“已經看了那批貨運走時的檢查記錄,項圈識別都沒有問題,所以,那位女公子必然是將那從“玉紅魁”脖子上摘下的項圈套到她自個兒身上了……”路紅搖頭,覺得那女娃兒未免太過輕率。
“要啟動爆破裝置嗎?或者,派人把那位女公子抓回來?”拋開一點的憐憫心,路紅公事公辦地詢問。
“呃,我有話說。總教官,這是才在您的屋子裏發現的紙條,用密碼文寫的,我已經譯出來了,是張假條。小姑娘走之前,先跟您請假了……”猴子拎著一張紙條進門,臉上的表情著實奇妙。
說實話,猴子挺佩服穆永嘉的。十幾歲的小姑娘,才受訓一年,居然就能在他們這群精英中的精英的眼皮子底下溜出去了。小姑娘的房子收拾的整整齊齊,連假條都送上去了,走的那叫個從容不迫。
“探親假?她要真是想家裏人了,幹嗎不走正規渠道?她畢竟是家裏來的女公子,跟雲爺說一聲,雲爺應該不會不允吧?”路紅更是大大搖頭。
南天嶽皺了皺眉。在訓練營,也隻有他和莫先生是知道穆永嘉本是出身穆氏家族,後來才被雲爺收入門牆,刺了雲家的家徽的。
“今天的這批貨,是誰來接的?”南天嶽轉向路紅。
“是雲羌少爺。這方麵的生意一直是他們那一房管著的,而雲羌少爺聽說這次的貨是一批精品,就想先挑幾個自己收藏,所以,是雲羌少爺親自來的。”路紅解釋。
“不必追了。就放她十天假。”聲音清冷的,是從通話器上才轉接過來的莫先生。
太平洋。雲家遊輪。
穆永嘉微微有些不適地摸了摸脖子上的項圈。
這玩意兒比她想象的還要高級,非但能自動調整尺寸,而且,密碼被破解一次後就自動變更。
雖然她已經用一些非常規手段幹擾的項圈裏的感應器暫時失靈了,但是,裏麵連接的爆破裝置,現在的她可沒能力破解。
希望教官他們已經發現了她的請假條,希望莫先生,那位真正的莫先生,這次能暫且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準她的假吧。
“滴——”項圈裏突然亮起了紅色計時器,伴隨著的還有定時炸彈般嗒嗒響起的電子音。
冷汗一下從穆永嘉的額頭冒出來,強自鎮定地開啟耳環裏的通訊器,穆永嘉才發現自己的手竟是如此冰冷潮濕。
“穆老爺子的壽辰,以及穆旭堯的成年禮。你要去參加,不是不可以。不過,你該知道,私逃是會付出怎樣的代價。”從通訊器傳來的聲音,低沉而醇厚,仿佛午夜漲落的潮汐,看似寧靜美好和煦溫柔,卻不知何時就會掀起滔天巨浪。
“雲爺……”穆永嘉心裏的警報閃了又閃,三秒之內開口叫出了這個稱謂,並且溫順的跪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