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的大殿,蒼老的帝王高坐其上,威嚴如神祗,氣氛凝肅森然。
同樣蒼老的太監尖聲高呼:“押上來。”
殿外,大雪紛飛,一群年輕的宦官,冷笑著,勒緊手中的繩索,將一個人橫拖倒拽的拖過地麵,帶入殿中。
這是個相貌英武的年輕人,但此刻卻盔歪甲斜,大紅的披風滿是泥水,一幅狼狽至極的模樣。
老太監一聲冷笑:“哼,耿恭,你身為羽林軍,護衛宮禁,卻不忠於職守,大膽狂悖,私窺公主,今可知罪?”
年輕人跪於階下,連連叩首:“微臣知罪,但微臣與公主實乃兩情相悅,還請陛下成全。”
老太監又是一聲冷笑,正待發話,座上蒼老的帝王卻已是怒不可遏,大聲咆哮:“放肆!公主即將和親車師,天下皆知,你卻玩忽職守,私通公主,若傳揚開去,置我大漢顏麵於何地?來人!耿恭狂悖無禮,重打四十大棍,若是不死,發於軍前效命,入決死營!”一席話說罷,已是神衰氣竭,連連咳嗽。老太監連忙揮手,小宦官們一擁而上,將耿恭押出。
在老太監的服侍下,皇帝喝了幾口水,方才平緩了氣息。忽然,一位衣著華貴的年輕公主,滿麵流淚的闖了進來,一言不發,跪於階下,目不轉睛的看著老皇帝。
緊隨其後,一位身著太子服色的年輕人追了進來,看了看自己的妹妹,無奈的一聲苦笑,對老皇帝施禮哀告道:“父皇,耿恭的伯父耿弇(yan),畢竟是當年位列雲台二十八將的大功臣!耿恭又自幼喪父,孤苦可憐,耿弇去世時,父皇恩德,將這耿恭養於宮中,與妹妹一起長大,難免日久生情,父皇這處置,是否太重了些?”
餘怒未息的老皇帝,聞言瞪起了眼睛,重重一哼:“哼,朕若非看他伯父一生征戰有功,又憐他自幼喪父,失了管教,早將他千刀萬剮!太子莫在求情,這耿家小子,要真是千裏駒,塞外軍前,正是好男兒用武之地!”
說罷看了看女兒,眼神轉做柔和,流出幾分不忍之色:“和親車師,以製匈奴,這是國策!劉次,你是我的女兒,是堂堂大漢的公主,自有你要承擔的宿命!耿家小子,你莫再想了!”
言罷,一聲歎息,拂袖而去,老太監連忙跟隨。
公主不禁伏地大哭,太子也無他法可想,隻是緩緩勸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