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下筆,華允宥把身體往後一靠,半眯著眼看著進來的女人。
那雙眼睛很亮,幾乎可以照亮整個屋子。但又出奇的空,空得像幹涸的水塘,沒有任何的情緒在裏麵。被這樣一雙眼睛盯上,任何人都難鎮定,更何況仇妹這樣的小小女奴?
仇妹雙腳牢牢的釘在了地上,無法再前進一步。她緊張的拉了一下大敞的領口,幾乎要落荒而逃。從來沒有打扮過自己,這回學著碧昔姐姐精心打扮了一番,為何王爺竟沒有反映?難道她精心的打扮入不了王爺的眼?鼓起了全部勇氣,今夜她若不能迷住王爺,明天一早隻怕冰傑就會被處死。
想到了心愛的人,仇妹忽然多了一份力量。鼓起勇氣,仇妹慢慢上前兩步,就再也沒有力量靠近。飽滿紅唇被蹂 躪折 磨的隱現血漬,她慢慢地解開衣帶,無奈的閉上眼睛,任衣物順著她滑不勝衣的肩頭緩緩滑下,粗布摩擦著她的肌膚,留戀又不甘。羞辱的淚水不爭氣地漫出眼縫,掛在長長的眼睫上搖搖欲墮。
她雖然閉上了眼,雙耳卻不曾放過任何細微的聲音。她聽到華允宥從椅上站起的聲音,緊接著沉穩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隨著他的步履,她的身體也在不受控製的輕輕搖晃。她想跑不敢跑,想叫不能叫,唯一能做的隻是在嘴角擠出一個可憐兮兮的微笑。
有力的腳步聲停在了她的麵前,華允宥身上無與倫比的氣息即使是閉著眼也無法抵擋。等了好一會,他卻沒有近一步的動作。沒有聲音比有聲音更讓人害怕,等待死刑比死更讓人絕望。纖瘦的身體越抖越厲害,她幾乎要暈了過去。盡管如此,她依然不敢睜開眼睛,隻能在黑暗中等待劊子手來臨。
華允宥很有興味的打量著麵前的青春玉體,不像男人打量女人,而更像一個孩子在琢磨一件好玩的玩具。仇妹抖得越厲害,他就越開心。就在此時,再次傳來開門聲,仇妹嚇得把身子一縮,拿在手上的衣服在驚慌中落地,僅有的勇氣在那一瞬間崩塌,她猛地用盡全身的力氣將站在身前的華允宥推開,趴在地上去撿自己的衣服。
恍惚間有一個親兵走了進來,躬身對華允宥說了什麼,倆人又做了什麼,仇妹一概不知。她根本無法想其他,隻想盡快逃離這屈辱的地方。
想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偏偏手足抖的厲害。一件衣服竟用了不少時間。穿上衣服,她才敢抬頭。剛一抬頭就看見那進來的士兵趁王爺不備,一掌劈在他後頸,這一掌力氣不小,將王爺劈暈了過去。
“刺客。”仇妹本能的驚叫了一聲。沒等她聲音拔高。刺客上前一把蒙住她的嘴:“別嚷!”
仇妹以為那人要殺人滅口,腦中一昏,幾乎暈了過去。
“仇妹——仇妹——”
連聲低呼喚醒了仇妹,她睜開眼來,意外看到冰傑焦急心疼的雙眸,顧不得去想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仇妹用力投入他的懷中:“傑——”
冰傑用力回抱了仇妹一下,但他現在沒有時間安慰她,道:“仇妹,別哭了,小心驚動了別人。我們要馬上逃出去。”
像一盆冰水兜頭潑下,仇妹急道:“傑,你怎麼會在這裏?”她不會在做夢嗎?傑不是被抓起來了嗎?他怎麼一身士兵的衣服?
冰傑微微一笑:“你太小看我了。那些士兵的確不好對付。我若是與他們硬拚定會寡不敵眾,不如先示弱讓他們抓住,然後半夜幹掉看守逃出來。我偷聽到了他們今夜的口令,又有了這身皮,才能潛到這裏來救你。”
仇妹又驚又喜,忽然又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王爺呢?”
“你自己看。”
仇妹擔心的順著冰傑的手看去,險聲再次驚呼出聲:“王爺?他怎麼了?”
“他隻是暈過去了。要不是我們逃出去他可能有用,我剛才一掌就劈死了他。”冰傑一邊將昏迷的華允宥從地上扶了起來抱到椅子上坐好,一邊對仇妹道:“你出去讓院外那些當兵的備車,就說王爺要出門。”
“現在是半夜,王爺怎麼會這時候出門?”仇妹稍稍平靜了些,又被嚇了一大跳。
冰傑見她嚇得嘴唇都發白,安慰地笑笑,道:“別擔心。你別忘了,這位王爺可是個瘋子啊。他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誰敢多問?”
“可是——王爺看著是有些奇怪,可我一直覺得他並不是個真正的瘋子。”心中的疑惑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聽她這麼說,冰傑的兩道濃眉立即糾到了一起:“仇妹,你不會真的看上這個王爺,要跟他在一起了吧?”
仇妹連忙道:“沒有,沒有!傑,你怎麼能這麼想我?仇妹生生死死,這顆心都是你的。”
冰傑這才滿意了,道:“還不快去叫他們備車?”
仇妹答應一聲,轉身跑了出去。小院裏很安靜,沒有人知道剛才屋裏發生了什麼。碧昔已經睡了,王妃的房間還有隱約的燭光,看來她還在等著王爺。
仇妹定了定神,拉開院門走了出去。雙腳剛剛踏出院門,耳畔立刻響起一聲低斥:“你出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