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臉上依然看不出任何表情,口中卻問道:“你不想嫁給他?”
“你說什麼瘋話?”他怎麼這樣問話,又是此時此境,讓她如何回答?
妄卻不管那麼多,自顧自說下去:“你若不願,無人可相強。”
白如心臉色白得幾近透明,卻勉強克製,妄的話是她心中所盼,隻是——她低聲道:“我雖然是個女子,也一樣一言九鼎,決不反悔。你退下吧。”
妄回頭,白如心驚覺眼前的妄和她平日所見完全不同。他眼神犀利,神情危險,看向她的目光就像有形的刀箭一般,他的聲音低而沉,若深潭龍呤:“我隻問你願還是不願。”
白如心隻覺臉上一層層起了寒栗,心裏卻一陣陣的發熱。妄的眼神語氣讓她萬難說謊,隻得搖搖頭:“不願。”
“那就站到一邊。”妄下了命令,而白如心竟真的乖乖的站開兩步。
陸公子被妄的氣勢所鎮,一時竟未開口。他萬萬沒有想到,他沒說話,妄卻先發製人:“小姐不願嫁你。門在那裏,走!”
陸公子的臉色先紅後黑,怒道:“反了!你是誰?竟敢與我這般說話。白家還有家法嗎?”
妄卻根本不聽這些,先他不走,伸手就要將陸公子推出去。陸公子哪能受得了這般羞辱,沉肩一退,反手就捉住妄的手,正是極精妙的擒拿手,原來這位陸公子不僅文采出眾,更有一身好武藝深藏不露。
可惜在場的白如心和翠桔都不懂武功,她們自然不知,陸公子這一招足以扭斷妄的臂膀,而當看到陸公子蹌然後退後,也就並沒有感到驚訝,她們隻是擔心事後妄會受到怎樣的懲罰。隻是不知為何,妄身上散發出一股讓人無法抗拒的威嚴,讓她們呆呆地定在那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陸公子連退幾步,後腰狠狠地撞到了身後桌案上,“嘩啦啦”一陣亂響,案上筆翻硯倒亂成一團。妄站在原地皺眉,剛才那個人在他手上扭了一下,讓他覺得手臂一陣劇痛,好在他用盡全力掙脫,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瘦瘦弱弱的貴公子還是挺有力氣。
陸公子也很意外這一招竟然失手,初時見這小子雖然體格高大,但身上纏著布帛,像是受過傷,想來定是剛才過於輕敵。他咽不下這口氣,怒道:“小子,你再不退開,就別怪我無情了。”
雖然手痛得厲害,妄卻沒有後退,小姐對他不錯,他不能讓她受苦,拙於言辭的他沒有回答陸公子的話,隻是又上前一步,將小姐完全擋在身後,哪怕僅是目光,也不能讓她被她討厭的人欺負了去。
陸公子不知妄上前一步的意思,隻是認定他還要動手。這回不能再失先機,吸口氣,雙掌拍出,左掌飄乎不定,右掌風聲隱隱,竟然一出手就是拿手絕學。
妄還是有些呆呆的,麵對這般精妙的武功完全不知該如何招架。陸公子那兩掌竟穩穩地拍在了他的身上。
好痛!妄本能的痛叫了一聲,胸膛中氣血翻湧,眼前金星亂舞。但這兩掌不但沒有讓他害怕,反而勾起了他體內的瘋狂,猛地衝上前去,揮拳就打。
陸公子也沒料到竟然一擊成功,他更未料到妄瘋狂起來會那麼難以對付。妄完全沒有招法,隻是手腳一頓亂揮亂打,如村漢潑皮一般,但每一拳都蘊藏著可怕的力量,讓人無法輕視。陸公子不得不打起全部精神對敵,認真之處卻像是和武林高手過招一般。
妄狀若瘋虎,完全不知自保,一人拚命萬夫莫敵。一時間武功高強的陸公子反而被他逼得頻頻遇險。不過陸公子到底是師出名門,從初時的狼狽中緩過勁來後就漸漸占據了上風。
繡樓上一陣打鬥之聲終於驚動了白府上下。白老爺第二次帶著家人闖進繡樓時,跟著一起進來的還有陸公子帶來的陸家家人。進門正看見妄中了陸公子犀利的兩掌,終於支撐不住,捂著肚子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