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允徽溫柔的雙眸中忽然精光如電,玉知恍惚了一下,一陣暈眩,身子晃了幾晃。華允徽扶住她,低聲道:“怎麼了?”
削蔥玉指輕輕點在額間,玉知喘了口氣,無力地道:“不知道。忽然頭暈得厲害。”掙紮著站直,一下又軟倒在了華允徽的懷中。
“玉知,你臉色很差,是不是沒睡好?”華允徽臉上露出關切之色:“我扶你到內間去休息一下吧。”
書房內間,安置著一張軟榻,世子讀書累了,可以在上麵小憩片刻。華允徽半扶半抱,讓芮玉知躺下。又伸手給她倒了一杯水,遞到她麵前:“喝吧。”
芮玉知隻覺得全身無力,見水遞到麵前,伸手去接,雙手卻顫得連杯子都拿不穩。華允徽一見,坐在榻旁,將她的上身扶起,靠在自己懷中,另一手舉杯,一口一口喂給她。
喝過了水,芮玉知覺得頭暈好了許多,隻是身子依然有些無力,想來是昨晚沒有睡好,也可能是受了風寒的緣故。見華允徽親自照顧自己,慚顏道:“允徽,我可能是病了。我還是回我的小院去吧。”
華允徽按住她,薄責道:“去哪裏?你現在走得動嗎?就在這歇著。我叫他們去找太醫。”
玉知掙紮不得,知道不能再要強,隻得道:“謝了。”
“對我還用說這些。”華允徽麵露忿色,輕點軟嫩朱唇:“我要罰你。”不等她明白過來,華允徽的唇已印上她的。
鬆開那兩片嫣紅,華允徽深吸一口氣,見她一臉霞光,喘息未定,他坐直了身子,道:“看你還敢。”
芮玉知睜開眼,清清眸光中一抹羞色蓋不住慌亂:“我回去了。”這一著急,軟軟的手腳竟然生出些力氣來,搖搖晃晃站了起來。
華允徽扶住她:“我送你。”
“不必。”臉上的紅暈未褪,一雙秋波波瀾仍在,芮玉知的語氣卻已恢複了平日的端莊平和,“卑職雖然隻是論不上品級的女官,卻也知禮儀,懂尊卑。世子爺是否該為適才失禮說聲抱歉?”
華允徽心頭微顫,沒有料到一個小小的女子竟有這般定力口舌。
見他再次俯身下來,芮玉知有些茫然,隻覺一個濕熱的東西蓋住她的眼睛,她不由自主地閉上眼,玉知輕輕一顫,直覺的羞怯,讓她頭往後一仰,想要躲開,卻不料唇隨即被壓住。
華允徽吻的力度漸漸加大,玉知伸出手,本來是想推開他的。不知為何卻變成緊緊抓住他的衣服,本來無力的四肢卻忽然生出一股力來,死死抓住他,身子卻像抽去了骨頭,隻好緊緊粘在他的身上,以防跌倒。
這般深吻是玉知生平從未經曆過的,將她腦中所記的四書五經,禮法規矩盡數攪碎,隻剩下口內乾坤,翻轉跌宕,哪裏還記得身在何方。
“對不住。”華允徽清清的嗓音,有一絲暗啞,那雙星目,卻更加明亮:“是我失禮。我卻不悔。”
芮玉知腦中亂成一團,昔日靈巧的舌頭也不會動了。見她沒有說話,華允徽接著道:“我那日所說,你總會應我。今日不應,還有明日,明日不應,還有無數明日。”
芮玉知腦中亂成一團,但這句還是聽明白了,脫口道:“我曆經千辛萬苦從齊周趕來看你。你再這樣說,我可生氣了。”
“齊周?”華允徽重複了一聲,目光中有疑問:“那裏離京城很遠,上次沒聽你說起過。”
如一盆冰水澆下,腦子一下清醒了些,臉上的熱度消了許多,玉知不動聲色的道:“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你不是說我和半年前大不一樣了嗎?若沒有這份閱曆,玉知也不可能進得了王府,做得了女官。”
“玉知。”華允徽聲音不大,卻讓芮玉知身子一抖。華允徽接著道:“吾心如月,願托於卿。你一再欺我,卻是為何?”
不再微笑的華允徽,判若兩人,一雙利目直刺入她心中。一顆嬌弱女兒心顫了幾顫,芮玉知後退一步,咬牙道:“允徽,不是我欺你,是真的不能說。對不住。”
華允徽道:“可是與王兄有關?”
芮玉知手扶著身後的桌子,咬牙不語。華允徽一再催問,她隻是不開口。
華允徽眼底似有兩團光影跳動,芮玉知本來以為他要發怒,誰知,他竟展顏一笑,道:“我看你病真的好多了。還是我送你回去吧。還留在這裏,我保不定會再次失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