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金問:“那不是得請個木匠師傅麼?”
梁二偉喜道:“我當學徒的時候在一起的有個兄弟,他的木匠活極好,若不是當初二姑悄悄塞給我錢讓我去學畫畫,怕我也學不了這麼精細的手藝。”
富姐問:“你現在還能找到你那兄弟嗎?要開鋪子你就趕緊的去找啊,要不人家接了活了你又去找怕是麻煩。”
梁二偉點頭:“他倒是沒有啥活計,他們村有三家做木匠的,都比他年紀大,人家是不會找他做活的,正月十五縣裏看花燈的時候我還見了他,他也正愁著呢,他家的地全給他兄弟了,他爹又早沒了,這會兒他繼母怕是要攆他出來呢。我等下就去找他,一準兒成。”
郭金問:“那你家的地咋辦?”
梁二偉倒是看得開:“我既然出來憑手藝吃飯了,地自然就讓我爹分給大哥和三弟種,等我開出工錢來每月按數給爹娘,要多少這個回去我們商量。”
富姐點頭:“好偉子,有誌氣!”
郭金瞪富姐一眼,道:“也是,當初送你當學徒也是為你有條出路,做木匠啥的學徒師傅好歹還給兩個子花花,做你這手藝不但不給還得家裏給出束脩,你這麼著舅舅舅媽也會高興的。”
貴姐問:“姐夫,咱們用你家的鋪子,舅舅不會不樂意嗎?”
富姐皺眉,回頭看著自家男人說:“這還真是不好辦呢,若像原先一樣總來賒欠也是不好,總不能咱家全給掏到別人口袋裏。”
郭金沉吟了片刻,道:“咱就說鋪子是盤出去了,盤給貴姐,嗯,算了,盤給妹夫吧,就說貴姐主不了事,一切妹夫管著呢,這樣也省的爹來鬧妹妹,妹夫這會兒也是穿藍服的人了,一般人還是不敢跟他作對的。”
“也好,省得麻煩。”富姐歎口氣。
“二表哥做掌櫃的唄,”貴姐不好意思道,“姐夫不方便出麵,姐姐有身子也不方便,我,我啥也不會,二表哥見過世麵,就二表哥多操操心。可好?”
郭金點頭:“你覺得行就行。”
貴姐搖頭:“回來前相公就說要我多向姐姐要主意,開鋪子多聽姐夫的,我也是先學著呢。”
富姐推推自家男人:“讓你做主你就做主,小妹得咱們多教教。說是盤給她了,其實還算咱們合夥,這是國共合作。”
郭金疑惑:“啥國共合作?”
“回去講給你聽。”富姐又問,“妹子,你那漆啥時候能到?”
“我帶了一批在銀橋街那邊宅子裏放著呢,鋪子開了後隨時能從南邊往過運。”貴姐看向梁二偉,“那二表哥先找木匠,明兒個去姐夫那裏商量具體事宜唄?”
郭金搖搖頭:“具體還是咱們今天先議定,二偉子,你那兄弟來了就算他大工的工錢,若他來了再議,你拿得多怕他心裏多多少少會不是滋味的。若他做的好,咱們生意也好,再適當多給點賞、賞……就那意思。”郭金最終沒把賞錢給說出來,原本他也隻是普通富戶人家出身,自然對人總是沒有身在上位的自然感。
富姐道:“這有啥難的,這生意一準火。妹子出漆,咱們出鋪子和其它料,二偉子出手藝,妹子拿個大頭四成,咱們拿個兩成成,二偉子拿一成。還有三成用在店裏經營,二偉子再拿份掌櫃的工錢,木匠拿大工頭的工錢,再請兩個夥計,這些都從剩下的兩成裏出。日後二偉子也能收倆學徒。你們說怎麼樣?”
梁二偉道:“不成,沒有隻出手藝就拿一成的,還有掌櫃的工錢也不能拿,沒有人家這麼做生意的。我就再缺錢也不能這麼坑人的。”
郭金也搖頭:“富姐兒,咱也拿多了。這還得妹夫商量著來。”
貴姐道:“這生意我也不懂,可姐夫,相公說一切都讓我聽你們的。我看姐姐說的也不錯,剩下三成出一部分在自家店裏,餘下的攢起來咱們去其它地方再開鋪子。”
富姐大包大攬道:“就聽我的吧,妹子也是想拉拔當初幫過她的人。我還得教她做生意呢,說還還是我虧。”
郭金寵溺地嗔怪富姐:“你呀!”
梁二偉也撓頭:“那我也聽嫂子的。”
富姐高興:“這就對了,咱們生意好了,再開鋪子,就請二偉子的徒弟去坐鎮,再給二偉子分紅利,鋪子開越多你就掙越多。咱們把鋪子開到京城去。”
“那鋪子起啥名呢?”貴姐問,“得趕緊訂匾呢。”
富姐想了想道:“讓你姐夫去訂吧,這個得找相館給起,明兒個事兒多著呢,弄好這些咱們就好好去吃一頓慶祝下國共合作愉快。”
貴姐和郭金都一撇嘴:“又說瘋話。”
梁二偉也樂得合不攏嘴,隻見兩排白牙晃啊晃啊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