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9章 袖手天下(1 / 2)

在地牢中,看到那日益沉靜的丹茯和已經幾乎看不出有絲毫血色的雲集,無憂鬆了口氣,淡漠的眼中閃過一道不知名的流光。

“看來,你已經放下了!”無憂淡淡地道。

聞言,丹茯茫然地看著無憂,又看了眼那已經潔白如初的雲集,心中奇怪,他真的放下了嗎?可明明,他什麼都沒有做,什麼都沒有想呀。

無憂自然知道丹茯的心思,其實說實話,十多年的仇恨,又怎麼可能在這種強迫的環境下,這麼快就放下呢?當日北冥清悠說什麼仇恨放下了,雲集就會恢複潔白,其實都不過是她在哄丹茯罷了。

雲集之所以會變色,那是因為它吸取了巫雲揚和丹茯的血,他們一個是雲集的主人,巫家後代,一個是現在使用雲集的主人的至親,這是魔化的過程。

而如果要使雲集褪色,變回以前的樣子,就必須有巫家後人施法,或者是有蘇家後人通過風起施法,將它的魔性消除。丹茯心中的仇恨消除與否,都與之無關。

無憂沒有為丹茯解答,隻是伸手啟動機關,將丹茯身上纏著的粗大鐵索收起。雖然雲集恢複並不能證明丹茯放下了仇恨,但是她每天都會來這裏一次,丹茯的表現她看在眼裏,縱然沒有放下,卻也有悔過之心,她相信,再往後的日子裏,他終會放下,與北冥瀛翾相處,也能夠和睦,甚至是成為好兄弟。

見丹茯虛弱地扶著石壁,沒有力氣站立起來,無憂便給他服下了一顆丹藥,不一會兒,丹茯蒼白的臉色便紅潤了起來,身上的力氣也恢複了。

感覺到自己的力氣回來了,丹茯欣喜之餘,也覺得奇怪,看著無憂問:“你真的要放了我?”

無憂點頭,“雲集恢複之日,就是你重見天日之時。”伸手將北冥瀛翾留下的信遞給丹茯,“這是你師父留給你的信。”

看到這封信,丹茯急忙奪過,快速地拆開,展開裏麵的信箋。這幾個月,一直支撐著他的,就是這封信了。可是當他看到裏麵的內容時,他卻驚愕住了。

原來,這封信其實並不是信,而是一張畫,畫的是巫雲揚在雲蛟峰的那處草屋前,有兩人在垂釣,臉上都是輕鬆的微笑,而那兩個人,就是巫雲揚和丹茯。

看著丹茯怔愣的模樣,無憂眸中含笑,“他一直都在等你回去!”

其實,巫雲揚並沒有死,雲集雖然有著‘雲集一出,必有死魂’之說,但是它卻無法殺死自己那擁有巫家之血的主人,所以巫雲揚當時真的隻是傷到了手,完全沒有性命之虞,隻是用了巫家秘法偽裝成已死的樣子。

當初北冥瀛翾在看到巫雲揚的‘屍體’的時候,就很懷疑他死亡的真假,因為巫雲揚是無敵的,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夠殺死他的人,也就隻有楚銳了,他根本就不相信,巫雲揚會死在小小的一個丹茯手裏。

若說心甘情願被殺,那也說不通,因為巫雲揚隱居離山,目的是和無憂一樣的,都在等待著北冥昊宸退位,冰希兒回到離山,然後就可以和他們做鄰居,日夜相伴在心愛之人的身邊。無論巫雲揚多麼看中丹茯,也絕對不可能為了他而放棄等待了二十多年,即將實現的心願,正因為如此,最後北冥瀛翾和北冥清悠隻是把巫雲揚的‘屍體’放在了冰庫,而並沒有按照冰希兒的規矩,將他給火化了。

滿天星辰,銀河瑩亮,秋風乍起,江水潺流,一艘畫舫順流而下,在這青山綠水間,如同直追隊伍的孤雁,更似那回歸家園的遊子。

春來早清夢擾樓台小聚誦今朝。

又何妨布衣青山坳。

月如腰琴指蹈醉時狂歌醒時笑。

莫辜負青春正年少。

千金不換伊人回眸金步搖。

眉間朱砂點絳秋水蒿。

漿聲燈影流連處青杏尚小。

羞聞夜深海棠花嬌。

空自惱夕陽好前塵往事隨風飄。

恬淡知幸福的味道。

霜鬢角難預料尤記昨日憶今宵。

卻不知歲月催人老拄杖南山為把柴扉輕輕敲白發新見黃口舊知交對飲東籬三兩盞何妨輕佻把酒問月姮娥可好贏也好輸也好自古難料不如布衣青山坳喜也好悲也好醉時狂歌醒時笑不辜負青春正當年少悲也好醉也好大夢一場全忘掉白也好黑也好都是有緣聚春宵思前想後即使春宵無聊怕隻怕孤獨醉人倒千金不換伊人回眸金步搖眉間朱砂點絳秋水蒿漿聲燈影流連處青杏尚小何時紅了櫻桃拄杖南山為把柴扉輕輕敲白發新見黃口舊知交對飲東籬三兩盞何妨輕佻把酒問月姮娥可好金縷一曲羨煞塵囂。

歌聲婉轉清脆,飽含深情,更有聞者隨手敲擊節拍,跟著和唱低吟。

望著天上那可明亮的不可忽視的紫微星,沙箬窩在北冥瀛翾的懷裏,感慨地道:“沒想到,一切原來是這樣,我居然是那可害得你失去皇位的白虎星。”

北冥瀛翾看了眼手中這張,去年楚銳再北冥昊宸生辰當天,讓楊牧送來的信箋,上麵寫的正是紫微星更替之變化和他與沙箬之間的天定緣分,微微一笑,信手將這張保留了一年多了的信箋捏成粉末,道:“白虎星又如何?就算你會禍害我一輩子,讓我厄運纏身,不得善終,我也心甘情願,且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