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不答應啊。
盧氏心裏冒火,臉上還陪著笑臉說:“大嫂說的也對,先湊合著。過些天等朵兒爹工錢拿回來再說。”
李氏說:“那工錢也不知何時發放,不如我們去找他二嬸,她認識燕府的人多。隨便張個嘴,就能有那些府上退下來的半新的衣服,我們改改。”
這是說不給做新的意思啊。
盧氏很艱難的咽下一口氣,說:“大嫂說的對。”
說完拽了拽帶著來寶的林朵說:“朵兒,我們先回去。等會兒你去找株兒,看她有沒有多餘的布料,給你做身新衣服。娘前些天看到了你花家嬸子,她說有戶人家不錯,那家的老二剛過二十,為人本分,長得也順眼。家就在玉門鎮附近,家裏做點小買賣。”
她故意說這些話給李氏聽。
李氏果然有點生氣,盧氏這是在看似無意其實有意的揭她的傷疤,林雲嫁了個傻子現在生死不明。林朵就能明正眼順的提親。
她的女兒比起林朵來好了不知多少。她很快的將布包揣進懷裏,將一兩銀子放進外麵的衣袋裏,衝著大梁媳婦兒說:“還愣著做什麼,還不進屋看看你奶奶去。”
說完扭動水桶腰回自己的小院。
菜二氣呼呼地回到家,寒冷的天坐在外麵癡呆的看著空蕪的大院子。想著娘費盡心機藏在棉衣離的碎銀銅板,不明白她省吃儉用湊紅滅黑的省出 那點銀子有什麼用,還不是自己躺在炕上任由別人使用。
早知道這樣不如早早的吃好點穿好點。
想起娘天天粗茶糙飯,穿的衣服都是補丁摞補丁,就是燕府下人給的好點的衣服都舍不得穿。
現在倒好,穿著被尿液泡濕的衣服。
這是可憐還是可悲。
菜二娘子同林株抬著林張氏的衣服回來,順手拿起一把鐵鍁挖了個坑,將衣服深深地埋了進去,如果不是有講究,活人衣服不能隨便扔掉,不能利用隻能埋進土裏,她早就扔了。
她說:“株兒。娘記得你有幾件衣服再沒穿過,拿出來娘給你奶奶做幾身換著穿。”
她為人善良心腸軟,看到林張氏變成這個樣子,心裏酸楚。
林株答應一聲,進屋拿出幾件衣服。
見菜二一動一動的像個愁苦沉思的雕塑,上前蹲在他麵前說:“爹,想什麼呢?剛才那事兒處理的不錯,像個當家做主的。”
“爹能當什麼家啊,不是被逼的麼。”菜二憂心忡忡的說:“株兒啊,爹是擔心她們沒人好好伺候你奶奶。你奶奶平時霸道慣了,她一輩子要強,這一躺在炕上真不知道會不會熬下來。”
菜二說得對,林張氏平時很跋扈,要強,家裏的事兒都是她說了算。 李氏盧氏因為男人沒出息,又不想出力,要靠她,所以一直忍著。
現在情況有變,事情翻了過來。
從今天的事情就能看出她們的態度。想要以後好好伺候林張氏估計都難度。
據林株觀察,林張氏得病八九不離十是腦血管疾病,這種病死不了就是偏癱甚至全癱。
俗話說得好,久病床前無孝子,時間久了,誰耐的下煩。
現在都不耐煩了。
林株知道菜二孝順,林張氏跋扈霸道的時候他是愚孝,現在這個時候應該是真孝了。
隻好安慰他說:“爹,您剛才不是將事情都交代了麼,想我大嬸三嬸應該聽您的。你想想啊,她們不好好伺候我奶奶,咱們就不給她們錢。”
“哎,哪兒有這麼簡單。”菜二歎了口氣:“換了你娘還差不多。你那兩個嬸子,哪個是省油的燈,爹不給她們錢?遲了都不行。爹是擔心,她們拿了錢也不好好伺候你奶奶,過幾天菜園忙了,爹娘也就沒時間天天去伺候了,到時候她們怎麼樣我們也看不到啊。”
爹的擔心不無道理。剛才她都已經看的很清楚了,所有人都對銀子感興趣,沒人照顧林張氏的情緒,更不要說平時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