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兮剛剛看到她這副打扮,竟一時與記憶中初見江晏如的情景重合起來,可是雖說外貌極其相似,但仔細看來,兩人的差別卻實在明顯。由此可見,一個人的外表是由相貌和氣質共同決定的,不過林迪菲跳脫飛揚的氣質配上這身男裝,卻陰差陽錯地製造出一種落拓不羈的感覺,更添了幾分俊美之氣。
如此一來,林迪菲跟淩兮走在一起也就不會顯得那樣別扭了,一個是風流俊逸貴介公子,一個是氣宇昂藏的貼身護衛,這樣的組合來逛招親會,想不引起眾人注意都不行。於是不光是過路人紛紛看向林迪菲,就連台子上正在比試的以及坐在帳房中的都忍不住多看幾眼。
林迪菲起初還渾然不知,越走便越覺得不自在,飛快一瞄才發現自己正被來自四麵八方的許多道目光鎖定著,不由得心虛起來。
“淩兮大俠,你說這些人老看著我幹嘛,我一看就很像女人嗎?”林迪菲此時覺得長得太美豔也不總是好事。
“應該不是,你本來就相貌過人,再如此裝扮,會惹得這些女子芳心暗許,也是很平常的事。”淩兮帶笑說道,不雜一絲揶揄之意。
“啊,這樣啊,早知道我就換女裝來了,說不定還能吸引一大群帥哥。”最後兩個字說得很小聲。
逛了許久,終於走到最後一個棚子前。這個棚子與其它的有些不同,裝飾分外精致華麗,棚子也比別的大許多,紅豔鮮亮的綢緞從棚頂直垂到地上,支架上係著五彩飛揚的彩帶。棚子被密密的珠簾隔成兩半,左半擺著幾張上好的梨花木書案,其上筆墨紙硯色色俱全,壁上還懸掛著幾幅寫意的山水圖,更顯得布置精心,與別處不同;右半則是一個紅布鋪就的比武台,台前規矩齊整地擺著十八般兵器,刀槍劍斧鉞都閃爍著銀色的光澤,明顯是新造的。
林迪菲看了這個棚子的陳設,不禁暗叫一句好奢侈好氣派,隨即又覺得很奇怪,為什麼這麼氣派的棚子前居然一個人都沒有,而且對麵隻設了一個帳房。抬頭看看幌子,上麵隻寫了兩個字——“招婿”。
林迪菲心道:這棚子搭得這麼有氣勢,一看就知道是有錢人家的女兒,居然沒人願意來招親,難道是這個小姐長得太醜,醜名遠播,所以才沒人搭理她。看來這個地方的人實在以貌取人了,難怪不得剛剛有那麼多人盯著我看。那,這女的到底醜到什麼程度啊?
林迪菲在心裏嘀咕的時候,竟看見一隻白皙纖細的手緩緩撩開了帳房的簾子,隨著簾子的開啟,一張同樣白皙的臉映入眼簾,還沒看得十分清楚,那簾子又垂了下去。隻略略一看便知那帳中人定是個美人,林迪菲剛剛的假設完全被推翻,隻剩下滿腹的疑問。可再怎麼想知道也不好湊上去問,林迪菲隻在一旁呆呆站著,靜觀其變。
終於,又有幾個人逛到這邊來了。來人跟林迪菲他們的組合有些相似,走在最前頭的是一個身穿青色衣衫手持折扇的公子,身後跟著四五個高高壯壯的侍從模樣的人。
那人見著這副光景也略略驚詫了一回,隨即向隻為看熱鬧而站在一邊林迪菲施施然走來。
“這位仁兄可有意與在下比試一番?”
“這個,我沒那個意思,我隻是來看熱鬧的。”林迪菲決定盡快溜之大吉,隻剛準備轉身就被那人用折扇擋住。
“唉,看仁兄相貌俊逸非凡,必是胸藏錦繡腹隱珠璣之人,可否不吝賜教一二?”
林迪菲著急地向淩兮投以求助眼神,誰知淩兮隻輕輕一笑,並沒有其它動作。
“這位公子,我實在是文不成武不就,還是不要獻醜汙了各位的眼睛為好。”林迪菲急得額頭冒汗,不斷向淩兮飛眼神,淩兮依舊隻報以淺笑,弄得林迪菲不知該如何。
“仁兄這麼說就是看不起在下,不屑與在下切磋囉?”語氣驟然變得淩厲。
“豈敢豈敢,隻是我們實在沒有可比性。”比誰寫字兒寫得破倒還可以跟你比比。
“仁兄可不要辜負帳中美人的芳心才是。”言罷挑眉向帳房看去。
“可是,我……”林迪菲急得舌頭打結。
“嬋娟懇請公子一試。”簾子再次被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