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嬌,你願意做著漢宮裏獨一無二的鳳凰嗎?”太皇太後的話讓我吃了一驚。“薄家沒落了,我的兒子不在了,我守了這麼多年,掙了這麼多年到底是為了什麼?誰來告訴我為了什麼呢?”
我不知道怎樣去勸太皇太後,因為我不懂,我隻是蒼穹間不經意墜落漢宮的浮遊生物,我連我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又怎麼知道太皇太後的心思呢,這不是等於問道於盲嗎?
“阿嬌,你嫁給太子吧,哀家知道,他娶了你一定可以坐穩太子之位的。”太皇太後這句話如同白晝驚雷一般,把我弄得呆住了,這算什麼見鬼的事情。劉榮?就算我願意,他也是不願意的。何況我到了他的手裏一定沒有好日子過。不過我突然想到向太皇太後給劉寧母子討封號。
可是我隻有兩歲半說出這些話會不會招人懷疑呢?我不管了,我是竇後的外孫女,竇後的聰明大漢朝沒幾個人蓋的過。所以我另類一點也就沒什麼了。何況這個太皇太後好像有點糊塗了,她不知道她拉著談話是個不足三歲的孩子嗎?
“哀家,觀察你很久了。你和別的孩子不一樣,你表麵上好像很頑皮,可是哀家知道你什麼都聽的懂。哀家自認是個聰明女人。可是和竇漪房比哀家自認不如她。你比別的孩子早熟順理成章,所以別和哀家玩兒對付宮人裝傻充愣的那一套。要不然哀家可就讓人打你的小屁股了。這裏可沒有人給你撐腰。”太皇太後這麼跟我說,我倒是真的怕了。以她老人家的身份打我一頓自然是不打緊的,更何況以我的行徑在該被暴揍一頓了,所以我漾起笑臉說:“太皇太後,阿嬌覺得您這個問題,不應該問阿嬌,因該問館陶媽媽。畢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千古不變的道理。”
“哈哈,有意思,哀家是問你,喜歡劉榮哥哥嗎?你願意讓劉榮哥哥喜歡您嗎?”太皇太後微微的一笑,她身上的威懾力讓我害怕。
我和劉榮八字不合,我第一眼看見他就渾身不自自在,我這個人不給自己找罪受。可是我又不能跟太皇太後直說。於是四兩撥千斤的說:“這事情您不該問我應該去問劉榮哥哥。”
太皇太後說:“我知道隻要你想你會讓天下的男人都喜歡你,看見你我就想到代國城下的竇美人了。”這是我第一次細看太皇太後的臉孔,雖然已經是布滿歲月的滄桑,但是那雙眼睛依舊是美麗的奪目。
“我是高祖四十三歲進宮的。封的是佳人子。後來高祖喝醉酒臨幸了我,我以為飛上枝頭,誰知道引火上身。這輩子哀家就是在呂後的控製下苟延殘喘的活著,越來越活的暗淡無光。在文帝六歲那年,呂後在他的臥鋪之下放了毒蛇,幸而奶娘救他,奶娘是我年輕時候在清溪村浣紗時的姐妹,她丈夫死後,被婆家以克夫之名把她趕出家門。正好被我遇上。她年輕時對我便如姐妹一般。到後來就死於呂後那賤人之手。文帝才逃過一難,奶娘的女兒不知所蹤。而我為了苟延殘喘的活著,毀容跪求呂後放我和文帝出宮。這麼多年了,哀家午夜夢回場景還是很清晰的。每每回憶就如噩夢一場。”太皇太後緩緩的說,慈和中帶著虛脫的無力,也許人老了就喜歡回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