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後說:“那時候哀家好怕,代王隻有六歲。”我微微一笑既然她不在乎我是一個幼童,很想宣泄一下情緒。那麼索性成全她吧。畢竟我們都是女人。
“太皇太後,嬌嬌認為,人是不應該經常回憶的,去品味過去的影子。”我不知道這句話會不會讓太皇太後吃驚,我知道宮裏不是隨便說話的地方,這是一個出言不慎就會死的地方。
我看著太皇太後房間裏的古琴,過去我唯一學過的樂器就是古琴,最喜歡的曲子是春江花月夜。和陽春白雪。我的指法很規範,可是因為12歲就進了醫院,成了一個白血病人。所以沒有很好的造詣。
“嗬嗬,你果然不是一般的孩子。哀家年少的時候最喜歡博弈。”太皇太後說。我這輩子最怕圍棋,我的母親是一個圍棋老師,打小我不會識字的時候,就已經被拉著看那黑白相間的棋子。
我的父親過去是個安分的廚師,可是在時代的感召下他成了商人,我安穩的家庭發生了一點波瀾,也許我病魔的好處就是維持了家庭的安穩,父母的愛。我死的好安心。我微微的笑了,幻想著我那死亡之前的微笑,我對我前世的母親,我前世的弟弟,我前世的父親說:“我走了,就要走了,可是你們要在一起,否則我死不瞑目。”之後我把三隻手疊在一起,問他們:“爸,媽你們知道這個的意義嗎?”
父母愣了一下,我說:“它叫幸福。你們知道吧?媽我要走了,答應我永遠不要放開你拉住爸爸的手,除非你和我一樣要走了,再也不能回來。”
那時候我記得醫院裏燈光很亮,我的耳邊是救護車的聲音,心電圖的跳動越來越不規律了。一分鍾,兩分鍾,三分鍾。我離開了那個世界,變成了現在的阿嬌。
於是我告訴自己,要好好活著,為自己活著。所以我改變了我的性格,過去的我是柔弱的,婉約的。很多人說我不屬於這個時代。我的魂魄飄出身體的時候雨,淅淅瀝瀝的下著,一切都沒有了平日的喧響,是那樣的寧靜,偶爾,樹上的一片泛著枯黃的葉子,在微風中,旋舞著,徐徐地落在雨溪中,蕩起微波。
就覺得人世間的塵埃已經離我遠去了。太皇太後對我一笑,這時候我聽見悅耳的鳥鳴,宮女們拿來一個個裝著畫眉鳥的五彩鳥籠。太皇太後說:“喜歡,對吧?”
我依稀記得,她剛才拍了拍手。這一群宮女就這樣魚貫而入。我突然想要放走這些鳥兒。我覺得太皇太後是個很矛盾的女人。我覺得她一方麵向往著自由,一方麵又眷戀著權勢,我縱然是個沒有才智的人,也知道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太皇太後,陛下喜歡嬌嬌還有一個原因。”我腦袋裏閃過一個鬼主意,不知道這個太皇太後會不會給我氣的發心病。
按說我的個性不該是調皮搗蛋的,過去我可是很乖順的,不過我覺得現在的我絕對不是一個好孩子。
因為作弄人的肥皂劇天天都在上演。“哦,說來聽聽?‘
‘我會百鳥朝鳳。”我微微一笑,心想一會兒鐵定孔雀殿會炸了。“百鳥朝鳳?說給愛家聽聽。”太皇太後說。
“也就是我可以把方圓百裏的鳥都招過來。”誰信我誰是笨蛋。
“好,表演給哀家看看。”太皇太後說。“不如把籠子裏的鳥兒放出去,我們打一個賭。”看著太皇太後深邃的眼睛。我開始後悔和這個太皇太後開玩笑。畢竟我和宮女們可以耍賴和太皇太後不可以。
“嗬嗬,太皇太後,看樣子今天不行。改天,改天表演。何況這麼名貴的鳥,萬一不靈,那豈非得不償失?”我搪塞著。可是太皇太後說:“哀家,就想看看,來人,把鳥兒都放了。”一群的畫眉飛向了天空。
“若招不回來,嬌嬌,你就要在百日之內讓太子喜歡上你。否則,哀家要你的小腦袋。”太皇太後近似於溫柔的說。我開始怕了。我不該這麼任性的,我怎麼老是不長記性,我過去不該是這個樣子的。
“太皇太後。”我跪下說。
“嬌嬌,你該知道欺騙哀家等於欺君之罪吧。到時候哀家跟你說,就算是陛下也救不了你。”太皇太後笑了。我開始後悔,我幹嘛跟她開玩笑,我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什麼人?我這個笨蛋。
“太皇太後,我?”沒辦法惡人先告狀,裝暈。我暈過去我看你怎麼辦,我是個孩子,鳥是你自己放的,我耍無賴你能那我怎麼樣?總歸不會真的和我一般見識。“你知道哀家出身於醫藥世家,善於針灸的事情嗎?”太皇太後問。
“你要是昏過去的話,哀家會有辦法讓你清醒過來。”她微微的笑了。好像揪著我的耳朵說:小壞蛋,別和我玩兒貓膩。我心裏說我有這麼明顯嗎?
“好,那嬌嬌真的招回來了呢?”我無力的問,雖然機會很小,但我還是有一些僥幸心理。也許這就是成熟和幼稚的分別。